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。
周敏的聲音傳來，充滿了困惑和不信任。
“林默…你在說什麼啊？黎先生怎麼會是壞人？他救了我爸，幫我們還了債…你…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？還是…還是你真的像網上說的那樣…做了什麼不好的事？”
林默的心一點點沉下去。因果修正的力量…完全扭曲了她的記憶和判斷！
“周敏！你清醒一點！想想看！黎昊天之前是怎麼威脅我的？他綁架…”
“林默！”周敏的聲音突然拔高，帶著失望和一絲恐懼，“你別再說了！我不想聽這些！黎先生說了，你可能因為公司的事情精神不穩定…讓我不要相信你的話…我…我覺得他說得對。你太讓我害怕了！”
電話那頭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，很溫和，但林默瞬間聽出來是誰。
“周小姐，怎麼了，需要我幫忙嗎？”
一個溫和的男聲透過聽筒傳來，帶著一絲虛偽的關切。
“是騷擾電話？”
“黎先生…沒什麼，是林默，他…他又在說那些奇怪的話了…我不知道什麼情況？”
“哦？”
那聲音頓了一下。
“把電話給我。”
聽筒易手。
黎昊天那含著笑意、卻冰冷刺骨的聲音，字字清晰地鑽進林默的耳朵：
“林默，還不死心？”
“周小姐現在對我深信不疑。”
“她剛才告訴我，你想讓她‘拿回硬碟’？還在試圖套出地點？”
他極輕地笑了一聲，那笑聲裡滿是居高臨下的嘲弄。
“省省吧。”
“你下一步的動向——城西的‘老地方’咖啡館？還是你那間被查封的公司？”
“猜猜看，我的人，會在哪一處恭候你？”
通話被切斷。
林默依舊維持著將手機貼在耳邊的姿勢，周遭車流的喧囂與行人的嘈雜都退化成了失焦的背景音。
他被徹底算計了，每一個環節，每一個念頭。
黎昊天封死了他所有可能的出路與預案。
他轉身擠進一節人滿為患的地鐵車廂。
把自己壓縮排一個角落，任由搖晃推搡的人群將他擠壓成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。
列車在城市中穿行，林默最終在CBD下了車，他走出地鐵口，站在空曠的露天廣場上。
林默感覺有無數道看不見的視線，正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他身上。
蘇清寒怎麼樣了？
那個男人——她的親舅舅。
不能直接聯絡。任何直接的溝通，都會變成遞給黎昊天的又一把刀。
必須用一種他預料不到的方式，穿透這層層疊疊的監控和謊言，把警示送到她面前。
不遠處有家網咖，招牌閃爍著廉價的霓虹。
“開個臨時的。”
l林默把幾張鈔票被他拍在前臺。
找了個最偏僻的角落坐下，身旁的幾個學生正為了一座虛擬防禦塔的歸屬權爆發激烈的爭吵。
他沒有登入任何個人賬號，只用極快的速度註冊了一個全新的、無法追蹤的匿名郵箱。
收件人位址列，他憑著驚人的記憶力，一字不差地敲下了蘇清寒的私人工作郵箱。
郵件正文，他只輸入了七個字。
“小心舅舅，他是鬼。”
本章未完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