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浩然哪裡還敢有半句廢話，連連點頭哈腰：“是，是，我們這就走，這就走！絕不打擾蘇總，絕不打擾！”
他猛地抓住兀自不甘的夏婉柔，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將她硬生生往餐廳外拖拽。
“哥！你放開我！我不走！他們憑什麼趕我們！”夏婉柔尖利的叫聲劃破餐廳，手腳並用地掙扎。
夏浩然此刻只求自保，哪裡還顧得上她的體面，手臂的力道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，下頜繃得死緊，腮邊肌肉突跳，話語從齒縫間碾出：“你給我閉嘴！想死別拖上我！”
四面八方的視線，刺在他們身上。
“嘖嘖，剛才那股囂張勁兒呢？現在怎麼跟斗敗的公雞似的。”
“招惹誰不好，偏偏是蘇氏集團那位……以後在江城，怕是路都難走了。”
“那個女的，不是還一口咬定人家是請來的演員嗎？臉都被打腫了吧，真是笑死個人！”
林默斜倚著目光追著夏家兄妹狼狽竄逃的背影，唇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他轉眸望向蘇清寒。
蘇清寒靜立原地，她略偏過頭對王管家道：“王叔，您也先回去吧，我與林默先生還有些事情要談。”
王管家躬身的姿態有那麼一瞬的凝滯，又即刻恢復了慣有的謙恭：“好的，大小姐。那我在外面等您。”話落，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。
餐廳重歸寧靜。
蘇清寒的視線轉回林默，嗓音清冷如初：“你的前女友，怨氣不淺。”
她的語調聽不出更多情緒。
林默舒展了一下肩背，緊繃的神經略松，語調也輕快幾分：“世上總有那麼些人，見不得別人舒坦。今天，多謝蘇總解圍。”
這話帶著幾分真心實意。
夏婉柔的糾纏固然令人不快，蘇清寒的雷霆手段卻將一切麻煩碾得粉碎，這份利落確實痛快。
“舉手之勞。只是我不喜無謂的耽擱。”蘇清寒的口吻聽不出波瀾。
她頓了頓目光在林默身上逡巡片刻，語氣裡添了幾分審視。
“不過，你這個‘小白臉’，演得倒是挺投入。”
林默聞言，非但不惱反而順著她的話，唇角彎起恰到好處的弧度，不顯諂媚亦不失親和。
“蘇總謬讚。既然我這個‘小白臉’當得還算過關，那不知……我們先前談的合約結婚一事，蘇總考慮得如何了？”
蘇清寒的眸光沉靜，細緻地打量著林默，從頭到腳。
燈光下，他身姿挺拔，眉目清朗，衣著簡單卻整潔確有幾分惹人遐想的資本。
而方才夏家兄妹的失態，更讓她覺得，眼前這人遠非表面那般無害。
蘇清寒打量著林默，片刻的沉默之後，她終於開口。
“可以。你的條件，我基本同意。”
她從隨身的手包裡取出一份檔案，還有一個小巧的錄音筆，一併推到林默面前的桌上。
“婚前協議，你看一下。沒有問題，我們就簽字。”
“為避免後續不必要的麻煩，談話內容我會錄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