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用問，這些應該就是蘇清寒家裡的“長輩”或“親戚”了。
蘇清寒停下腳步，林默順勢走到她身旁，與她並肩而立，兩人間的距離依舊微妙，不遠不近，恰到好處地不像陌生人，也不像熱戀情侶。
正廳主位上坐著一對夫婦，看年紀，五十出頭。
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，頭髮梳得一絲不苟。
女人則穿著一套華麗的旗袍，化著精緻的妝容，舉手投足間是上位者的氣場。
這大概就是蘇清寒的父母了。
“爸，媽。”蘇清寒的聲音平平淡淡。
主位上，那身段窈窕的旗袍女人，慢條斯理地將手中描金的茶盞往紅木矮几上一擱，發出“叩”的一聲脆響。
她下頦微微揚起，視線輕飄飄地越過蘇清寒，最後停在了林默身上。
“他就是你說的那個……結婚物件？”
林默向前欠了欠身，與蘇清寒並肩而立，臉上是得體的微笑：“伯母，您好，我是林默。”
蘇母從鼻子裡逸出一聲輕哼，權當回應。
倒是她身旁那個西裝革履，頭髮紋絲不亂的男人開了腔：“坐吧。”
沙發很軟，人一坐下就陷進去大半。林默和蘇清寒剛坐定，蘇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，這次像是要把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：“林默，是吧？聽清寒說，你還在唸書？”
“是的，伯母。”
“哦，唸書啊。”蘇母拉長了語調，不屑的說著，“可我們清寒，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，你這還在唸書，以後拿什麼過日子？她花錢可大手大腳慣了。”
這話問得，簡直是把“你不配”三個字刻在了腦門上。
林默依舊是那副客客氣氣的樣子，只是端起茶杯的動作慢了半拍：“我會努力的，伯母。清寒想要的生活，我都會想辦法給她。”
“努力？”蘇母嗤地笑出了聲。旁邊幾個打扮精緻的男男女女也跟著發出了幾聲壓抑的竊笑，在這過分安靜的大廳裡，顯得格外刺耳。
“現在的年輕人，就是會說漂亮話。努力努力，努力要是真有用，這世上哪還有窮人？清寒可是我們蘇家嬌養出來的，你以為就憑你嘴上這輕飄飄兩個字，就能讓她繼續過好日子？”
她又將林默上下打量了一番。
“我看你這身衣服，也不像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孩子。你爸媽是幹什麼的？老家是哪裡的？”
一連串的問題，像是連珠炮一樣砸過來，不給人半點喘息的機會。
林默端起面前的茶杯，抿了一口，茶水微涼：“我父母是普通工人，家在外地。”
“哦，普通工人啊……”蘇母把“普通”兩個字咬得特別重，尾音拖得老長，那種骨子裡的傲慢藏都藏不住，“那可真是不容易，供你讀個大學，怕是把家底都掏空了吧。”
蘇清寒放在膝上的手，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凸起。她嘴唇翕動了幾下，想說什麼，卻在蘇母一聲不輕不重的咳嗽後，又把話嚥了回去，頭也低了下去。
林默伸出手，輕輕覆在蘇清寒的手背上，拍了拍。
蘇母像是沒看見他們的小動作，又或許是根本不屑於看，她轉頭看向蘇清寒，聲音倒是溫柔了八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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