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清寒氣鼓鼓地走到床邊，背對著林默躺了下去。
房間裡再度恢復了安靜，只有兩人輕淺的呼吸聲在空氣中交織。
誰都沒有再開口，氣氛卻依舊沉悶得讓人有些透不過氣。
兩人就這麼，同處一室，一張床，一張沙發，各懷心事，輾轉反側，直到天際微亮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蘇清寒頂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，林默的狀態也沒好到哪裡去。
兩人在蘇母那充滿期待的打量下，努力擠出還算自然的笑容，一同出了門。
目的地是市中心一家聲名顯赫的頂級婚紗攝影工作室。
剛一踏進店門，便被那巨大的水晶吊燈晃了晃眼，一排排婚紗禮服在柔和的燈光下泛著光澤，空氣裡飄散著若有若無的香氛。
立刻有工作人員迎了上來，笑容甜美，舉止專業。
蘇清寒和林默分別被引向各自的化妝間。
等待妝容和造型全部完成，蘇清寒打量著鏡中的自己，眉眼經過修飾，愈發精緻，即便是一身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，也顯得格外清爽利落。
她定了定神，推門走了出去。
林默已經等在外面。他換上了一套簡約的休閒服，頭髮打理得整齊有型，整個人都清爽多了。
蘇清寒一出來，林默便將目光投了過來，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欣賞。
“不錯，挺漂亮的。”林默由衷地誇了一句。
蘇清寒的耳根悄然泛起一抹微紅，但她很快便恢復了平日的清冷：“走吧，選衣服。”
工作人員引領他們來到婚紗展示區。
各式各樣、琳琅滿目的婚紗讓蘇清寒一時間有些眼花繚亂，不知從何選起。
她平日裡穿慣了剪裁合體的職業套裝，對於這些繁複的蕾絲、輕盈的白紗、以及蓬鬆的裙襬，實在沒什麼概念。
“你去那邊看看你的禮服。”蘇清寒對林默開口，指了指不遠處的男士禮服區。
在她想來，各選各的，不是更有效率？
林默聽了這話，頓了一下。看來這位蘇總在商場上殺伐決斷，但對於拍婚紗照這種事情，確實是經驗匱乏。
他沒有當面反駁，而是自然地走到蘇清寒身邊，當著工作人員的面，腦袋湊近蘇清寒的耳畔，壓低了聲音。
“蘇總，這你就不太懂了。”
“拍婚紗照嘛，重點當然是老婆大人的婚紗。我這個當老公的，衣服自然是用來襯托你的。等你選好了，我再根據你的婚紗來挑選我的禮服。這叫什麼……這叫夫唱婦隨，懂不懂？”
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蘇清寒的耳廓。
蘇清寒全身的汗毛都快要立起來了。
她想後退，想一把推開他，想罵他“胡說八道”，但僅存的理智提醒她，現在不行，旁邊還有工作人員看著呢。
她咬了咬下唇，正準備強忍著不適，低聲警告他幾句，工作室的大門卻在這時被人猛地推開了。
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傳來，帶著一股子京城少爺特有的派頭。
“清寒？”一個男聲響起。
蘇清寒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，眉頭蹙了蹙。
來人相貌平平，個頭也不算出眾，但一身行頭卻收拾得一絲不苟，手裡還隨意搭著一件質地精良的羊絨外套。
他一進門，注意力便落在了蘇清寒身上，稍作停留後，便轉向了她身旁，那個與她靠得極近的林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