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招手叫來一個侍者，湊近低聲交代了幾句。
侍者聽完，明顯愣了一下，但還是保持著職業素養，迅速點點頭，快步走開了。
林默這才重新看向眾人，聲音不大，卻足夠讓在場的人聽清：“畫，我現在沒有。不過，我可以現場畫一幅。”
“什麼？現場作畫？！”
這話一出，全場先是靜了一瞬，隨即爆發出控制不住的鬨笑聲，此起彼伏。
“哈哈哈哈！他怕不是瘋了吧？這可是慈善晚宴，不是街頭賣藝的場子！”
“現場作畫？他以為自己是神筆馬良啊？”
黎昊天笑得前仰後合，指著林默對身邊的人嚷嚷：“你們聽聽，他說要現場畫！這真是我今年聽過最搞笑的事兒了！”
就在這幾乎要掀翻屋頂的嘲笑聲裡，剛才離開的那個侍者推著一個畫架回來了，畫架上繃著嶄新的畫布。
另一名侍者則捧著一個托盤，上面顏料、畫筆、調色盤，一應俱全。
林默走到畫架前，隨手拿起一支畫筆，在指尖輕巧地轉了轉。
周圍的喧鬧聲詭異地小了下去，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。
林默吸了口氣，閉了閉眼。
再睜開時，他動了。
筆尖飽蘸顏料，在畫布上行雲流水般遊走。
起初，眾人還帶著些看熱鬧的神情，但慢慢地，那些議論聲小了下去，直至消失。
林默的筆觸時而精雕細琢，時而大開大合，色彩在他手下彷彿活了過來，在畫布上跳躍、融合、碰撞，一幅令人心頭悸動的畫面雛形漸漸顯現。
當林默放下畫筆，稍稍退開一步時，許多人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。
畫布上呈現出的意境，深邃得好似能吸走人的心神，一種無形的力道撲面而來，讓每個看到它的人都胸口一滯。
“這……這……”
一個業內的知名畫師，指著那幅畫，聲音都有些發顫，“這……這是大家手筆！這光影，這意境……絕了！”
“我的天！這真是他剛才畫的？！”
“太不可思議了！這畫裡的東西……我怎麼感覺它在盯著我看！”
“林先生……不，林大師！您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！”
人群裡嗡的一聲，先前那些看笑話的聲音全沒了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驚歎和議論。
他們再看向林默時，那份感覺，已然不同。
黎昊天被擠在人群外圍，他那幅《星夜遐思》還擺在那兒，只是此刻再看，跟林默剛畫完的這幅放在一處，高下立判，簡直……不值一提。
他怎麼也弄不明白，這個在他眼裡一無是處的林默，怎麼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，弄出這麼一幅東西來！
這沒道理！這絕對不可能！
林默對侍者輕聲交代：“這幅畫，也拿去拍賣吧，所得款項，全部捐給慈善機構。”
侍者連忙躬身應下，小心翼翼地將畫作捧起，準備送往拍賣區。
就在這時，人群中，一道清冷的身影停住了腳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