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最後，她的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哽咽。
林默胸口微微起伏。
分期。替他墊付。
原來當初學姐幫他墊付的，並不是她口中說的“富餘的零花錢”，而是她自己分期付款，默默替他承擔的。
而原因……林默不是傻子，從那幾個機構人員話語中“充大頭幫你那個窮鬼學弟墊付”的嘲諷。
再聯想到學姐平日裡對自己過分的關心和幫助，一個念頭在他心中逐漸清晰。
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，有些酸澀，也有些感動。
“學姐，這錢，本來就該我出。”
說完他轉回身，面對那個張經理，平靜開口：“三千塊，是吧？我現在就給你們。”
張經理和旁邊那個被稱作王姐的女人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些許意外，但更多的是不屑。
“喲，說得倒輕巧。”王姐尖著嗓子，上下打量著林默，“你拿得出來嗎？別是打腫臉充胖子，最後還得靠你學姐賣慘求情。”
“就是，”張經理抱著胳膊，一副公事公辦的腔調，“我們這兒可不賒賬，合同白紙黑字寫著呢。寬限？我們機構上下幾百號人，都喝西北風去啊？”
周敏急得眼圈都紅了，用力拽林默的胳膊：“林默，你別……你別衝動！我……我能解決的，你快走，別管我了！”
林默反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，示意她安心。
他往前站了半步將周敏完全護在身後，“錢，一分不少。不過，在給錢之前，你們幾個，得先給我學姐道歉。”
“道歉？”王姐聲音拔高了八度，嘲諷的說道：“小子，你搞清楚狀況沒有？她欠我們錢！我們是債主！讓她還錢天經地義，憑什麼要我們道歉？”
張經理也冷哼一聲：“我看你是想故意拖延時間吧？沒錢就直說，別在這兒裝大爺！”
周敏臉色蒼白扯著林默的衣服，聲音都帶了哭腔：“林默，算了，我們還錢，別……別跟他們吵了……”
林默沒看周敏只是盯著對面那幾張臉，一字一句清晰無比。
“我再說一遍。錢，我會給。但你們對我學姐的言語侮辱，必須道歉。否則，今天這錢，你們一分也別想拿到。而且，我保證，你們會為自己剛才說過的話，付出代價。”
“你……你嚇唬誰呢！”王姐嚷著，但底氣明顯弱了不少，聲音也不自覺地降了些。
張經理眉頭擰了起來，緊緊盯著林默。
這小子不像是在虛張聲勢。可看他這身學生打扮也不像什麼有背景的人物。
但萬一……萬一真碰上個硬茬子呢？為了這點利息把事情鬧大，不划算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勉強擠出點笑容：“周同學，剛……剛才我們說話可能有點衝，你別往心裡去。王芳，給周同學道個歉，這事就算了。”
王姐老大不樂意，但在張經理警告的眼神下，還是不情不願地低下頭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：“對……對不起。”
林默眉梢輕輕一揚。“大聲點，我學姐沒聽清。”
王姐的脖子猛地一梗，臉皮抽搐了幾下，那句頂撞的話在舌尖滾了滾，到底還是嚥了回去，只是聲音拔得更高：“對不起！周小姐，是我們不對！”
張經理臉上堆著笑，那笑意卻不及眼底，連忙跟著打圓場：“是啊，周小姐，實在抱歉，是我們服務態度不好，請您原諒我們。”
周敏木然地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。
這兩個人方才還那般盛氣凌人，此刻卻換了副嘴臉，這轉變快得讓她腦子轉不過彎，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林默。
林默掏出手機，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，對著對方亮出的收款碼，指尖輕點支付。
“支付寶到賬，三千元。”
張經理笑意從眼角眉梢滿溢位來：“哎呀，這位同學真是爽快！早這樣不就完了嘛，何必呢？”
林默連眼角餘光都未曾分給他，只看著周敏輕聲道：“學姐，我們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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