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桌上，只剩下沉默的三人。
蘇城重重地撥出一口氣，整個人像是洩了力，靠在椅背上，抬手按了按眉心。
他看向林默和蘇清寒，聲音沙啞。
“林默，她……就那個脾氣，你別往心裡去。”
林默放下了筷子，坦然地笑了笑。
“爸，沒事。”
蘇清寒偏過頭，看著林默。
剛才秦月華那些話，每一句都讓她想衝上去撕爛對方的嘴，她甚至已經準備好和母親徹底鬧翻。
可林默，這個被指著鼻子羞辱的男人，卻從頭到尾都那麼平靜。
這個男人，和他表現出來的樣子，完全是兩回事。
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堵在胸口，有點悶，又有點燙。
“爸，我們吃好了。”
她開口打破了沉默，聲音比剛才緩和許多。
“我先送林默去公司，然後我也得過去了。”
“嗯，去吧，工作要緊。”
蘇城點了點頭。
“路上開車小心點。”
兩人站起身，林默朝蘇城點了下頭，便和蘇清寒一起走出了餐廳。
別墅外，陽光正好。
蘇清寒發動了那輛庫裡南，車子平穩地駛出蘇家大宅。
車廂裡很安靜，只有空調系統發出細微的嗡嗡聲。
她握著方向盤，眼睛直視著前方，聲音很低。
“剛才……謝謝你。”
“剛才……”蘇清寒的聲音很乾，視線膠著在前方路況上，“謝謝。”
林默沒問謝什麼，只是發出一聲很輕的鼻音，聽不出情緒。
安靜持續了幾個路口，久到蘇清寒以為他不會再開口。
“不想我受那種氣？”他忽然問。
蘇清寒握著方向盤的指節繃緊。
“那算不上氣。”他轉頭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建築輪廓，聲音很平，“跟一個已經輸了的人計較，才叫真的掉價。”
這句話像一枚石子，精準地投進了蘇清寒心裡。
她踩油門的腳下意識地加重了力道，庫裡南的引擎發出一聲低沉的回應。
默訊科技的logo出現在視野裡。
車穩穩停在路邊。
林默解開安全帶的聲音，在安靜的車廂裡格外清晰。
在他手碰到車門把手時，蘇清寒幾乎是脫口而出。
“下午，我來接你？”
話說完，她自己都想咬掉舌頭。
林默開門的動作停住了。
他回過身來，車裡光線很暗，蘇清寒看不清他的表情，只聽到一聲很輕的笑。
“行啊，蘇總。”
……
與此同時，江城的另一端。
一輛黑色的保時捷911在公路上瘋狂咆哮。
黎昊天面色鐵青，一雙眼睛佈滿血絲，死死地踩著油門。
他的腦海裡，還在不斷迴響著早上在家族祠堂裡，爺爺用柺杖指著他鼻子的怒罵。
“廢物！我們黎家的臉，都被你和那個趙明琛給丟盡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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