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黎家,不知道從哪裡,搞到了當年事故最原始的證據。包括……包括那份偽造的報告,和老爺親手簽字的封口協議!”
“他們拿著這些東西來找老爺,說……說只要您不嫁給黎昊天,他們就立刻把所有證據都交給紀檢和媒體。到時候,不光是老爺會身敗名裂,鋃鐺入獄,整個蘇氏集團,也會因為這樁驚天醜聞,瞬間崩塌,灰飛煙滅!”
轟隆——
福伯的每一句話,都像是一道道驚雷,在蘇清寒的腦海裡炸響。
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,耳邊嗡嗡作響,什麼都聽不見了。
父親那張冷硬的臉孔,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,在腦中轟然倒塌,成了一地無人收拾的狼藉。
原來不是交易。
那是一個男人走投無路時,披在身上的,最後一件單薄外衣。
他不是在逼她。
他是在求救。
喉嚨裡像是被灌滿了沙子,每一個呼吸都帶著灼痛的摩擦感。
蘇清寒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抖。
先是手指,然後是手臂,最後連牙關都在細細地打顫,發出“咯咯”的輕響。
黎昊天那張令人作嘔的臉。
暗無天日,永世為囚。
父親身敗名裂的下場。
蘇家分崩離析的殘局。
兩條路。
兩條都是死路。
“大小姐……大小姐您別嚇我啊!”
福伯的聲音帶著哭腔,他看著她這個樣子,慌得手足無措,伸出手想扶她,又不敢碰。
老人絕望的哀求終於穿透了那片死寂。
蘇清寒的瞳孔緩慢地聚焦,重新映出了福伯那張佈滿淚痕的臉。
她張了張嘴,乾裂的嘴唇翕動了好幾次,才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。
“所以……”
“沒得選了,是嗎?”
福伯看著她蒼白的臉,心疼得如同刀絞,老淚縱橫地勸道。
“大小姐,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!您先……先答應他們,我們再想別的辦法,總會有辦法的……”
辦法?還能有什麼辦法?
蘇清寒忽然很想笑。
笑自己曾經的天真,笑自己對父親的誤解,也笑這所謂的豪門世家,在真正的危機面前,是何等的不堪一擊。
所謂的商業帝國,不過是建立在沙灘上的城堡,一個浪頭打來,便能瞬間傾覆。
而她,就是那個被推出去堵浪眼的人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蘇清寒扶著冰冷的牆壁,用盡全身的力氣,一點一點,重新站直了身體。
那纖細的背影,在這一刻,卻透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決絕。
外面天色已晚,墨色的濃雲壓得很低,山風吹過庭院裡的老樹,發出嗚嗚的悲鳴。
一場暴風雨,即將來臨。
……
林默煩躁地將手機扔在沙發上。
螢幕上,蘇清寒的通話記錄停留在兩個小時前,後面一長串的紅色未接通標誌,像是一排排刺眼的警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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