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聲音透過音響,清晰地傳遍了禮堂每一個角落。
“當然,江州大學的發展,也離不開上級領導的監督與鞭策。”
林默的視線
吳光輝身子晃了一下,差點沒站穩。
他身後的幾個人也是一樣,像是被無形的巨浪拍在礁石上,腦子裡只剩下一片嗡鳴。
這算什麼?
踢館踢到兵工廠了?
對方壓根不跟你掰扯那些規矩章程,直接把整張桌子掀了,再用黃金給你重新鑄一個,還和和氣氣地問你,現在夠不夠大,夠不夠亮?
屈辱。
那股滾燙的羞恥感,比幾百個耳光扇在臉上還要疼,火燒火燎地從面板一直滲進骨頭裡。
他們精心準備的那些“管理疏漏”、“學風不正”的詰難,在此刻,連個屁都算不上。
主席臺上的張瑾瑜,也完全被這接二連三的衝擊震懵了。
她就那麼站著,一動不動地看著光芒中央的那個年輕人。
一個億的基金。
這筆錢,足以改寫一所大學的未來。
這個人……究竟是誰?
雷鳴般的掌聲幾乎要凝成實質,將整個禮堂的空氣都擠壓得燥熱起來。
林默就站在那風暴的中心,任由山呼海嘯般的聲浪席捲而過。
他抬眼,掃過臺側那幾個已經丟了魂兒的不速之客。
吳光輝張了張嘴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,喉嚨裡幹得像要冒煙。
掌聲終於有了片刻的平息。
林默重新舉起話筒,聲音透過音響,清晰地在禮堂內迴盪,那語調平緩得近乎溫和。
“當然,江州大學的發展,也離不開上級領導的監督與鞭策。”
落在了吳光輝的身上。
“尤其要感謝吳主任,今天能親臨現場,一針見血地為我們指出了這麼多問題。”
“說真的,要不是吳主任您這番話點醒了我,我還真沒想過,作為一個江大學子,我還能為母校做得更多。所以啊,剛才我那些衝動的決定,細究起來,吳主任您……可是首功一件啊。”
他微微傾身,語氣誠懇至極。
“您說,對嗎?”
“噗——”
臺下不知是誰第一個沒忍住,笑出了聲。
緊接著,是第二個,第三個……
最後,壓抑不住的笑聲匯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。
誅心!
這他媽才是殺人誅心!
這已經不是在打臉了,這是把吳光輝的臉按在地上,用砂紙來回地打磨,還要笑著問他,疼不疼,爽不爽!
把吳光輝的興師問罪,扭曲成激勵林默捐款的“首功”。
這比指著鼻子罵一百句“蠢貨”還要惡毒,還要誅心!
吳光輝只覺得腦子“嗡”的一聲,氣血倒灌,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扭曲發黑,身體控制不住地晃了晃。
這哪裡是來視察的?
這分明是來參加他自己的公開處刑大會!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他抬起的手臂劇烈顫抖,手指死死地指著臺上的林默,卻一個完整的詞也說不出來。
林默臉上的笑意不減分毫,就那麼平靜地迎著他的手指。
“我們……走!”
終於,吳光輝幾乎是把這三個字從後槽牙裡一個一個地碾碎了擠出來。
在這裡多待一秒,都是煉獄般的煎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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