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阮:“京北。”
“京北人也愛吃上魚生了?”
坐在對面面不改色的蔣廳南適時開口:“老闆娘,先上兩壺茶吧!”
老闆娘猛然回神:“哎呦,你瞧我這記性。”
待人出去端茶。
蔣廳南拿起水壺往秦阮面前杯裡添水,音質不辨喜怒:“出門在外要是不願跟人過多交談,直接拒絕就行,沒必要讓自己那麼端著,看上去為難。”
秦阮是真不喜歡這種感覺。
做什麼總能被他一眼看穿。
其實秦阮不是社恐防備陌生人,單純不喜歡跟人過多深談。
“我沒有。”
“不用否認,我不眼瞎。”
她眼睛直視:“你知道你最令人討厭的是什麼嗎?”
“什麼?”
秦阮:“太聰明,總是把別人心裡所想的東西看透,這樣顯得你狠沒禮貌。”
她覺得臉上好燙,所以話畢輕抽了口氣。
那口氣還卡在喉嚨裡,只聽蔣廳南低聲:“我要是真能什麼都看得透,唯一的想法就是看透你心裡怎麼想的,看看你秦阮到底有沒有半分動情。”
嗓子瞬間似被封堵住,秦阮喘不開氣。
她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暗沉下去:“怎麼?朋友的死讓你懷疑身邊所有人?”
“那倒不至於。”
秦阮坐在椅子上,目光真摯:“你敢說你做這麼多,沒懷疑過我?”
“你見過他?”
“見過。”
也就一瞬間的事,她想都沒想。
誰也分不清這話裡幾分帶賭氣,幾分是認真。
蔣廳南聞言,眉目肉眼可見的輕蹙再到舒緩,短暫的兩秒鐘。
秦阮像是忽然拿捏住對方的痛點,一句話不過癮,強加一句:“蔣廳南,我之前一直不太明白,你又是問林教授,又是調查我同學到底要幹什麼,現在我懂了。”
相比起她的“興師動眾”。
蔣廳南格外從容:“你懂了什麼?”
她勾起唇,露出笑,禮貌又大度:“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有沒有嫌疑。”
像是有什麼鈍器重重的砸在他心口上。
“砰……”地一聲,綿綿密密的疼處傳入蔣廳南血肉之中。
他暗自吸口氣:“是不是想多了?”
“我沒想多。”
包間的門再度被推開,明豔老闆娘端著盞老式茶壺走進來。
秦阮臉上的異樣短時間內難以消退下去,明眼人幾乎都能看懂。
她扭開臉試圖避開,但蔣廳南目光赫然直勾勾的盯著她,根本不容躲避,他不說話也不挪眼。
“兩位慢點喝,剛沏上的茶還燙。”
放好茶壺老闆娘堪堪退身離去。
包間裡再度陷入一陣寧靜。
蔣廳南如常的倒好兩杯水,他一杯,她面前置一杯。
“先吃飯,別的事飯後再談。”
有些事情一旦起了頭,越想越心裡如撓癢,停不下來。
所有的蹊蹺彷彿在頃刻間對上了暗號。
一米多長的飯桌想要看清一個人的細微表情,但凡對面不是高度近視,難度幾乎為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