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時,三人就被帶進一處廢棄的廠房裡。
鐵門推開時,揚起一股嗆人的味道。
廖榮生三人被槍管抵著後背踉蹌而入。
趙瑞剛微不可查地轉動眼球,打量周圍的環境。
只見這間廠房中間被收拾得甚是開闊。
一應的雜物都被堆到周圍。
最前方有三張缺腿的鐵皮桌拼在一起,油乎乎的桌面上散落著啃剩的骨頭。
有兩個土匪正圍坐在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皮桶旁邊。
桶裡火焰明明滅滅,鐵絲串著的田鼠在火上滋滋冒油。
“操,老子餓一路了!你幾個龜孫竟然都吃上了!”
一個押人的土匪扯開喉嚨,將手裡的槍隨手扔在桌上,伸手就去搶鐵絲。
“你奶奶的,啃得比老鼠還乾淨!”另一個土匪也叫罵著衝上去。
原本坐著的幾個土匪護著烤鼠往後躲:“滾!老子先夾到的!”
幾個土匪吵鬧聲中,中間地上還蜷縮著幾個身影:
身穿補丁衫子的老漢攥著根放羊鞭,瑟瑟發抖。
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坐在老漢身邊,滿臉惶恐。
不遠處,原來那個找媳婦的漢子竟然也在。
此刻他仰面躺在一臺破舊的機床底座旁,額頭上有處傷口正往下淌著鮮血。
不知是生是死。
趙瑞剛正在思索眼下的處境,就聽一個土匪衝其他人吼道:“別他媽搶了!辦正事兒要緊!”
其餘哄搶烤鼠的土匪們頓時停下手來。
顯然這人是這群土匪的一個小頭目。
土匪頭目不耐煩地踹開腳邊爬滿蒼蠅的鐵桶,對著下面趙瑞剛等人道:“你們幾個都聽好了!竇老大發話,這片地兒從今天起封了!”
他抹了把脖頸上的汗漬,接著道:“我知道你們都是周邊大隊的,以前放羊撿破爛的事兒既往不咎。但要是敢再靠近這裡,我這槍桿子可不答應!”
“回去把訊息都帶給你們大隊的人,別自己往槍口上撞!”
說著拿著把槍重重拍在桌上,震得鐵皮桌子嗡嗡作響。
那老漢和少年嚇得渾身一抖,忙壓抑著抽泣答道:“聽到了”,“知道了”。
然後在那土匪頭目的一聲“滾”中,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。
胡秋菊和趙瑞剛也裝作被嚇到的樣子,低頭應答。
兩人默默交換了一個眼神,看來這竇老大也查到了這個工廠的線索。
廖榮生佝僂著背往前蹭了幾步,拽著那土匪頭目的褲腿,哀求道:
“大、大爺,我家老黃牛跑丟了……”
“少他媽廢話!”土匪頭目暴喝,一腳踹在廖榮生肩頭,“現在!立刻!滾!”
廖榮生嚎啕大哭:“我的老黃牛啊!那可是咱家命根子……”
“再嚎——”那土匪頭目額上的青筋暴起,抄起桌上的槍對準了廖榮生,“老子讓你和你的牛去陰曹地府裡見面!”
趙瑞剛一邊上前假意拉住廖榮生:“爹,牛不要了,咱們走!”
一邊朝胡秋菊使眼色,意思是先回去,再商量對策。
廖榮生早就打量過這幾個土匪,暗暗對比了一下,覺得自己和胡秋菊倆人完全應付得來。
便想從這些土匪口中探聽到更多的訊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