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江嬸開口說道:
“你想想彩雲女婿以前是啥人?這一個來月,突然開了竅似的。賺不賺大錢暫且不說,但他傢伙食鐵定差不了。”
“你沒瞅見彩雲現在的模樣?前幾天,她那件罩衫愣是把胸脯子繃得圓滾滾的,哪兒像以前,瘦得像個麻桿兒,風一吹就要倒似的……”
“老不正經!我一說彩雲身子,你睜什麼眼!”
說著又是一巴掌。
劉守江:“……”
大江嬸繼續說著。
“還有他家鈴鐺,以前小貓崽子一樣,可現在那小體格兒闖蕩的,都快趕上虎子小時候了!”
“那小臉兒紅撲撲的,整天蹦蹦跳跳,歡實得很!嘖嘖嘖,之前我都怕他家鈴鐺養不大呢。”
“還有他家那院子你看過沒?南牆新砌了紅磚,菜園子都歸置得立立整整的。這像是日子過得不好的人家?”
大江嬸兒說得興起,一臉期待地等著大江叔的迴音兒。
卻見他半晌沒動靜,一看,竟然睡著了!
“啪!”大江嬸兒又是一巴掌呼過去。
“你給我醒醒!沒說完你就睡!”
劉守江只得強撐開眼皮,配合大江嬸兒:“那又咋……”
“咋?”大江嬸湊近幾分:“我可冷眼觀察了個把月,你發現沒,猴子可經常往他家跑!”
“那個六猴子,出了名的好吃懶做混不吝。你忘了年前他還摸過咱家雞窩來著?”
“要不因為這,他老孃能被氣病了?”
“這麼個人,你啥事兒見他這麼勤快過?”
“更奇怪的是老蔫兒他們。不是我說,咱們隊上數他們幾個雞賊!”
“以前跟趙瑞剛有矛盾,多少汙糟話都是從他們幾個老雞賊嘴裡編排出來的。”
“可你看最近這些日子,見著人家比見了親爹還熱乎……誒,我說話你到底聽見沒有?”
劉守江惺忪著睡眼:“你到底想說啥?”
大江嬸兒原本精神頭十足,但見大江叔那睡眼惺忪的樣子,頓時沒了興致。
直截了當地說道:“我是想告訴你,彩雲女婿這人不簡單。你呀走狗屎運了跟人家搭上線。”
“記住了,在車間那邊手腳麻利點,有點眼力價。”
“他要是真有啥門道……”
話沒說完,扭頭看見大江叔歪在一邊,口水把枕頭都洇出一大片。
“劉守江!”
大江嬸兒氣得又拍了一巴掌,“我在這兒費唾沫星子,你倒睡得跟死豬似的!”
大江叔驚得一激靈,含含糊糊應了聲“知道了”。
轉眼又鼾聲震天。
大江嬸兒翻來覆去烙餅似的睡不著。
越琢磨,越覺得一牆之隔的趙瑞剛家藏著秘密。
可恨劉守江,整天在車間裡忙乎,只知道出傻力氣。
別的竟然一問三不知。
牆根下的蛐蛐叫得人心煩,大江嬸兒一翻身,就瞅見身邊的大江叔和兒子虎子睡得人事不醒。
她狠狠踹了大江叔屁股一腳,低聲罵道:“沒一個省心的玩意兒!”
第二天,天剛矇矇亮,大江嬸兒就開始留意隔壁的動靜兒。
一聽到牆頭那邊傳來掃帚“沙沙”掃過地面的聲響。
大江嬸兒立馬踩著倒扣的醃菜罈子探過牆頭。
“呦,彩雲女婿,這麼早就拾掇院子呢。瞧瞧,這小院兒被你歸置的,多帶勁!”
趙瑞剛直起腰:“嬸兒是想找彩雲嗎?她這陣子在老宅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