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注意,要旁敲側擊,不要讓他生疑。”趙瑞剛強調。
“明白!”六猴子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笑。
別的本領,他不敢誇大。
但打探訊息這種事情,他還算在行。
趙瑞剛回到家時,劉彩雲已經回來了。
炕上放著嶄新的布料,小鈴鐺開心地用小手指點著布料上的花紋,劉彩雲在灶臺忙乎午飯。
趙瑞剛進屋,就問鈴鐺:“寶兒,有沒有完成任務?”
鈴鐺大聲道:“完成了!兩個布布,一個鐺鐺的,一個媽媽的!”
這個年代,做衣服都是先買布料,然後找裁縫量體裁衣。
有的人家,若有縫紉機,也會自己下樣,裁剪縫衣。
但縫紉機是稀缺品,普通人家買不起,所以更多的是買布料,找裁縫。
趙瑞剛細看炕上的布料,一卷素色淡藍的平紋棉布,一卷白色帶紅花的印花棉布。
還有一塊折得方方正正的黑色燈絨芯。
趙瑞剛很滿意,一臉認真道:“鑑於鐺鐺小朋友,出色地完成了任務,爸爸決定給與鐺鐺一個大大的獎勵。”
小鈴鐺立馬興奮:“什麼獎勵?”
趙瑞剛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大白兔奶糖。
這是他和六猴子分開後,特意拐道去供銷社買的。
小鈴鐺開心極了。
“又亂買東西!”劉彩雲進屋,嘀咕了一句。
大白兔奶糖的價格她可知道,貴得離譜。
村裡供銷社提供日常物資還算可以,這類非必需品存貨卻不多,價格比縣裡賣的還要貴。
“是不是亂買東西,得讓咱家鈴鐺說!”
趙瑞剛在小鈴鐺鼻頭上,颳了一下問,“寶兒,你怎麼說?”
“鐺鐺喜歡,不是亂買!”
小鈴鐺也是人小鬼大,立即大聲回應道。
喊完,還很默契地伸出小手,跟趙瑞剛來了一個擊掌。
趙瑞剛衝劉彩雲,得意地一笑。
“瞧見沒有,要批評先批評你女兒,別批評我。”
劉彩雲有些無奈了。
這人!
怎麼突然變得有點……無賴!
劉彩雲也沒有過多糾結奶糖的事,而是又拿出一個本子和幾支筆。
那顯然是給趙瑞剛買的。
趙瑞剛接過筆和本子,卻突然注意到,劉彩雲的情緒有些不對勁。
便問:“怎麼不高興?是遇到什麼事兒了?”
劉彩雲搖搖頭,悶聲道:“沒有。”
趙瑞剛便沒有多問。
飯後,趙瑞剛才悄悄問小鈴鐺:“上午和媽媽出去買布料,開心嗎?”
小鈴鐺道:“開心呀,媽媽笑啊笑,也讓鐺鐺挑呢。”
趙瑞剛又問:“那媽媽是什麼時候開始不笑的?”
小鈴鐺託著小下巴仔細想了想:“回家時候,遇到舅舅。”
趙瑞剛問:“是大舅舅,還是二舅舅?”
小鈴鐺道:“二舅舅。”
趙瑞剛瞬間明白劉彩雲情緒不對勁兒的原因了。
劉彩雲與趙瑞剛談婚論嫁時候,幾乎遭到了全家的反對。
他們覺得,趙瑞剛這個拿鼻孔看人的京城公子哥根本不靠譜,擔心在村裡留不住,遲早會辜負劉彩雲。
所以極力反對婚事。
其中,以劉彩雲的二哥,反對最為激烈。
劉彩雲的二哥,名叫劉忠民,只比劉彩雲大一歲。
兩人一起長大,感情頗深。
劉忠民脾氣火爆,長得高大威猛,從小就好打架鬥毆,在村裡得了個“猛張飛”的外號。
但凡聽到有人欺負妹妹,二話不說,拿起磚頭就上。
直到現在,眼角還有一塊疤。
那是十多歲時,鄰村三個調皮孩子扯劉彩雲辮子,劉忠民一挑三時留下的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