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秋菊這段時間沒少到村子裡來,大江嬸兒自然是見過她的。
但胡秋菊的身份和氣質擺在那裡,大江嬸兒從來不敢太靠近。
尤其是聽劉家二小子說,這女人當過兵,打架十分野蠻後,大江嬸兒對她就更加敬而遠之了。
而現在,因為實在心疼炕上的這個女人,大江嬸兒竟然一時禿嚕了嘴。
該說的不該說的,都說了出來。
此刻,看到胡秋菊的目光投來,她有些心虛:
“胡幹事,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我……我不是說你……”
“謝謝你。”胡秋菊輕聲道。
劉彩雲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她一眼。
還是第一次聽到胡秋菊用這麼溫柔的聲音說話。
大江嬸兒尷尬笑笑,雙手有些無措地揉搓著:
“胡幹事,你不怪我胡說八道就好……”
胡秋菊垂下睫毛:“怎麼會,確實是我沒保護好她,才讓她受這麼多的罪。”
說著,用手輕輕撫在那女子削弱的手背上。
“唉,這誰看了不心疼哩,怪好的妹子呀!”大江嬸兒嘆息一聲。
劉彩雲送大江嬸兒出去,回來就見胡秋菊還在保持著那個動作,眼神複雜地看著炕上安靜的女子。
“秋菊姐,你……沒事兒吧?”劉彩雲有些擔心。
她覺得現在的胡秋菊十分反常,一點兒不想自己認識的那個人。
胡秋菊回過神來,笑笑:“沒事兒,我也是心疼這個妹子。”
她拿起大江嬸兒放在炕邊的塑膠梳子,坐在大江嬸兒坐過的凳子上,一下一下地給那女子梳著頭髮,動作有些生疏。
劉彩雲靜靜坐在一邊,默默地注視著她。
良久,就聽到院門一陣響動。
劉永才“噔噔噔”地徑直跑進西屋:“找到了!找到了!”
邊說邊“嗬嗬”地喘著粗氣。
胡秋菊和劉彩雲對視一眼,立即起身來到西屋。
就見趙瑞剛接過劉永才手裡的書,一邊對著自己的記錄本,一邊嘩嘩嘩地翻著書頁。
每翻到一頁,都會對照一下記錄本,再在書上數一些字,最後摘抄下來。
眾人知道幫不上什麼忙,只默默坐在一旁,不去打擾他。
一時間,屋裡只有輕微的翻書聲和書寫聲。
“通了!終於通了!”
待寫完最後一個字,趙瑞剛將鉛筆重重拍在桌子上,激動狂喊。
眾人心中一驚,立馬圍了上去。
就見趙瑞剛記錄本上寫了許多的數字,數字下面又寫了一些漢字。
“什麼通了?”胡秋菊迫不及待地問道。
趙瑞剛心潮澎湃,眼裡迸發出耀眼的光:“密碼!是密碼!”
劉永才和劉彩雲一臉懵:“什麼密碼?”
胡秋菊最先反應過來:“你是說,向日葵塗鴉?”
“是!”趙瑞剛緊緊攥著記錄本,指給他們看,“向日葵上的數字,根本不是亂寫的,是頁碼!”
“看這本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》,那些重複的數字,對應的就是書裡的頁碼、行數、字序!”
趙瑞剛越說越激動,直接翻開書給他們做演示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