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他知道為何沈良敢單槍匹馬闖入西街了。
“本官不過是略懂些拳腳罷了。”沈良揮了揮手:“給我倒杯水。”
李堯喉結微微聳動,拿起桌上茶壺給沈良倒了杯水。
端起茶碗,沈良小口的抿著水,等待樊成出場。
半晌後,大門裡走出一個約莫六尺高,身著麻布背心,滿身肥膘的粗糙漢子。
西街惡霸樊成。
樊成出門後,目光落在沈良腳下,他的心腹瘋子上。
此刻的瘋子僅剩下最後一口氣,眼神還在提醒著樊成快走。
就剛剛那一擊來看,瘋子清楚整個西街所有人一起上,也絕對不是這個沈大人的對手。
瘋子得提醒大哥快走,不要丟了性命。
樊成並沒讀出瘋子所想,跨著大步來到沈良跟前,沉著臉:“大人,還請放了我兄弟。”
“咳!”沈良故作被水嗆到,腳下用力。
‘咔嚓!’
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悅耳。
瘋子噴出一大口鮮血,徹底斷了氣息。
“你說什麼?”沈良擦了下嘴角水漬,疑惑問道。
見狀的樊成拳頭緊握,雙眼佈滿血絲。
那可是跟了他二十年的兄弟!
親如手足。
如今被人殺了,樊成如何能不氣。
他咬著牙,眼神中滿是殺意。
就在此時,後頭跑來一婦人,拉著樊成小聲嘀咕了些什麼話。
婦人說完話後,樊成緊握的拳頭慢慢放下,皮笑肉不笑道:“不知沈大人尋我何事啊?”
沈良看了眼好似夫妻的兩人。
樊成頭上罪惡值九百,婦人頭上罪惡值一千。
都不是什麼好東西。
將茶碗丟在地上,沈良清了清嗓子:“我說你這比好不懂規矩,老子剛到任,你不得巴結一下我?”
聞言,樊成和婦人都笑了。
原來是為了這個過來。
大啟王朝的狗官,每個都一樣。
貪心!
樊成招了招手,小弟當即送上來一外表精緻的木盒。
開啟一看,裡頭滿是金銀細軟。
沈良眼神示意李堯收下盒子,隨後搖搖頭:“不夠,遠遠不夠。”
樊成臉上笑容收緊,心裡罵道。
狗官,還貪得無厭,這都是老子賞給你吃的了!
別逼急了我,不然誰都別想好過!
樊成再度擠出笑容:“不夠沒事,我這就差人送去大人府上。”
“不用了,我去你家隨便拿點值錢物就可。”沈良起身,徑直朝著樊成大院走去。
這裡人多眼雜,還有不少小孩子,當眾殺人未免有些不好,沈良還是覺得進去殺會好一點。
望著沈良的背影,樊成眼眸中滿是陰冷。
婦人也罵道:“天煞的東西,真給他臉了!”
樊成大手一揮,所有小弟同時拿出傢伙事,跟著沈良屁股後面進去。
李堯看出情況不對,剛想要拔刀阻攔就被一夥人按住。
“嗚……嗚……”李堯拼命掙扎,試圖提醒沈良,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沈良走進那樊成的院子裡。
他絕望了!
為何這個沈大人行事如此不小心啊!
明知道在人家地盤上,還敢這麼大膽!
李堯埋怨沈良的狂悖,又惋惜他的隕落。
好不容易見到的一個好官,竟又要白白死了。
天道不仁啊!
百姓們當然也瞥見這一幕,不過沒人出言提醒。
在他們看來,不過是狗咬狗的場面,結果如何與他們無關。
反正始終都是要被壓榨的。
換誰在上面都無所謂。
樊成瞥了眼李堯,隨後俯身給瘋子合上雙目,憤憤道:“兄弟,看哥哥給你報仇!”
隨後樊成拿起瘋子的剔骨刀,氣勢洶洶的走進院子裡。
院子中心,沈良站定,拔出腰間官刀。
後頭的小弟們開始關閉大門。
所有人同一時間將刀口瞄準沈良。
沈良扭了扭脖子,手握官刀,語氣輕蔑:“在動手之前,還有人要出去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