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祁年坐在一旁,只安靜地吃著肉,偶爾笑著看他們倆互動,一句話也不多說。
一頓飯,在熱絡又帶著一絲微妙的氣氛中結束。
走出飯店門口,夜風習習。
宋祁年看了看天色。
“我得回醫院看看我大哥二哥了。”
他說著,就準備去開車。
“祁年,你先走!”
趙輝煌一把拉住他。
然後,他轉向林慧,聲音洪亮,帶著不容拒絕的乾脆。
“我送林慧同志回家!”
宋祁年看著他,笑了。
趙輝煌也看著他,咧著嘴,眼神裡全是看我的的自信。
宋祁年沒再多說,衝他們擺了擺手,轉身走向了伏爾加。
夜色下,趙輝煌和林慧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看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,宋祁年發動了車子。
聚寶盆的鑰匙,已經拿到手了。
接下來,就是如何用最快的速度,把這個盆裡的金山銀山,全部搬進自己的口袋裡。
伏爾加轎車的輪胎壓過京市夜晚的柏油路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車燈劃破黑暗,照亮前方空曠的街道。
宋祁年沒有回賓館。
他把著方向盤,轉了個彎,徑直開向了協和醫院。
晚風從車窗的縫隙裡鑽進來,吹散了東來順的羊肉味,也吹散了他心頭那點因為趙輝煌而起的笑意。
聚寶盆再好,也得有命去享。
而大哥和二哥的命,才是他宋祁年眼下最需要攥在手裡的東西。
……
夜裡的醫院,安靜得只剩下腳步的迴音和遠處病房偶爾傳來的咳嗽聲。
空氣裡那股消毒水的味道,讓人心裡無端發沉。
宋祁年推開病房的門,動作很輕。
房間裡只開著一盞昏黃的床頭燈。
大哥宋振國和二哥宋振華都已經睡下,呼吸平穩。
王阿姨坐在角落裡的小馬紮上,正在打盹,聽到動靜,猛地驚醒過來。
“宋先生?”
她看清來人,連忙站起身,有些手足無措。
“噓。”
宋祁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指了指床上的人。
他走到床邊,藉著微弱的光,仔細看了看兩位兄長的臉色。
雖然還是憔悴,但比起剛來的時候,氣色明顯平穩了許多。
他心裡稍稍鬆了口氣。
他走出病房,輕輕帶上門。
“他們今天怎麼樣?胃口好不好?”
宋祁年低聲問王阿姨。
“都挺好的。”王阿姨趕緊回答:“中午吃了小米粥和兩個白煮蛋,晚上喝了點魚湯,都沒吐。就是宋大哥說胸口還是悶得慌。”
宋祁年點點頭。
“辛苦你了,王阿姨。”
他從口袋裡掏出幾張大團結,塞到王阿姨手裡。
王阿姨連連擺手。
“宋先生,這可使不得,您給的備用金還多著呢。”
“拿著。”
宋祁年的語氣不容拒絕。
“這是你應得的。晚上冷,去買件厚實的衣服,別凍著了。他們倆還得靠你多費心。”
王阿姨捏著那幾張嶄新的錢,手有些抖,眼眶都紅了。
“宋先生您放心,我一定把大哥二哥當親人一樣照顧!”
宋祁年沒再多說,轉身走向了醫生值班室。
值班的是個戴眼鏡的中年大夫,看見宋祁年,扶了扶眼鏡。
“你是宋振國和宋振華的家屬吧?”
“對,醫生,我想了解一下我哥哥們的情況。”
醫生點點頭,翻開病歷本。
“病人的情況,我們已經組織了全院專家會診。”
“從檢查結果來看,腫瘤發現得還算及時,沒有出現大範圍的擴散。”
“這是不幸中的萬幸。”
宋祁年安靜地聽著,心卻懸在半空。
“那手術呢?什麼時候能安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