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昨夜開始,對他來說,就是在煎熬的等喪子喪女之痛。
以他剛正不阿的品性,他斷不會想包庇兩人,他會毫不猶豫以身入局,助太子將兩人繩之以法。
他沒有密探,她是神女這件事,應當是母親當|樂趣講給外祖母時,他恰巧聽到了。
他多半也是不信什麼神女的。
他應下不沾吃喝,更不是什麼聽神女的話,是他本就心虛鬱結,愁得什麼都吃不下。
“您別太傷懷,說不定,這件事還有轉機……”沈在在越說聲越低。
孟相依舊笑著:“做你該做的事,老夫什麼風浪沒經歷過?”
沈在在看著他兩個時辰幾乎沒動過的嘴角弧度,心中一陣五味雜陳。
他心中定是千般無奈,萬般不捨吧……
太子毫不避諱告訴他這件事,何嘗不是對他品性的信任。
他為民為國操勞幾十年,身上的功德定如濤濤長江一般多。
為什麼?為什麼要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?
大舅母和小舅舅,說到底,是被老烏梢控制害人。
只是,她們能證明清白的東西,難以被證實和採納。
沈、孟兩家,復仇五人組的不幸,歸根究底,全因歸元會而起!
“元寶,你累不累?小舅舅說,累了就回白實院休息。”沈清厭踏門而入。
聽到小舅舅三字,沈在在便知道,大戲要開場了。
沈在在半真半假懨懨:“是有些累了,想睡覺……”
沈清厭看向孟相,孟相笑著頷首:“回去睡吧。”
出了前廳,沈清厭抱起沈在在,往白實院走。
見人懨懨地趴在自己肩頭,俊眉微蹙關切道:“怎麼了?早上不還興沖沖要抓人?真累了?”
“唉……”沈在在長嘆口氣,小臉皺成一團,悶悶道:“哥,你覺得大舅母和小舅舅,是不是無辜的?”
“我腦子裡現在有兩個念頭不停在打架。
我一邊覺得她們按律當罰,一邊又覺得她們沒錯,是被歸元會有心利用。
按她們之前的品性,她們不是是非不分,會做這些事的人。”
她說完,沈清厭站在原地沉默良久。
半晌,他道:“我更多覺得她們無辜。
可跟你一樣,我也沒辦法完全確信,她們過去的所有行為,全都是在操控下做出來的。
畢竟,人不是一成不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