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是那套流程沒變,但大隊書記說完開場白後,杜婉音竟從這些領導身邊站起身,走到臺前來,淺笑盈盈的指著黑板,開始講解起新農業知識來。
宋晚音詫異的皺起眉,杜婉音父親出事了,她也被列為調查物件,怎麼搖身一變,成農科講師了?
她扭頭問坐在旁邊的張嫂子,“杜婉音怎麼在這裡,誰准許她來的?”
張嫂子冷哼,“她跟親爹斷絕關係,劃清界限了,才幾個月就找到關係進了農科院,領導都巴不得她能多下鄉來給社員講課,還用特批准許麼?”
跟親爹斷絕關係這招是真的狠,完全不管外界怎麼議論,頂死就這一條爛命,先保住了再想法往上爬,把親爹撈出來,最後復仇。
她看著臺上,從容鬆弛,把農業知識講得透徹又易懂的杜婉音,不得不生出幾分佩服。
能達到這種程度,肯定是拋開原書設定,有杜婉音個人的聰慧果斷,可惜是敵對,這種聰慧果斷對她可不利。
“對於我說的,水培植技術,如果大家有其他見解的話,可以上臺來說,我會記錄好酌情采納的。”
杜婉音笑容謙和的看著大夥,唯獨像沒看見宋晚音似的,一眼都沒落在她身上。
村裡人唸書的少,都不敢上臺去說,怕丟磕磣讓人笑話。
“不如就讓宋晚音同志,上臺去給出建議吧。”
人群中,吳翠鳳站起來,打破了這沉默,她勾著陰險的笑,看著宋晚音,又補充一句。
“她跟婆家都是下放人員,改造這麼久也應該有很高的思想與見解了。”
看出她是想找茬,宋晚音裝沒聽見,可架不住領導都盯著她,怕是再拒絕就得被拿來當典型了,她只能忍著厭煩走到臺上去。
依照她在現實中瞭解的現代農科知識,推翻杜婉音的理論,重新講解了一遍。
這下通俗易懂言,句句到位,大夥也覺得有道理,紛紛鼓起掌來。
“還真是不錯啊!”吳翠鳳慢悠悠的鼓掌,衝宋晚音笑得諷刺又不懷好意,“只是不知道,你偷著帶全家吃肉,私吞公社財產的時候,是不是也這樣厲害!”
“老梆子,你胡說什麼呢?”
沒等宋晚音做出反應,秦松雪先發火,狠狠推了下吳翠鳳。
“無憑無據張嘴就來,你活不起了,就等著汙衊別人找心裡平衡麼?”
“你別不服氣,要找證據我有的是!”
吳翠鳳瞪著眼睛,抓住她肩膀推了回去,隨即看向宋晚音。
“你敢說你沒帶全家吃肉,公社集體丟的豬羊雞鴨跟你都沒關係麼?還有你私自做買賣,投機倒把,這可都是板上釘釘的事,你敢否認麼?”
她義憤填膺的說完,宋晚音瞄到她與杜婉音對視了一眼,不禁冷笑出聲。
難怪杜婉音這麼平靜,原來是找到替她出頭的好槍炮了。
不過也難怪,吳翠蓮是宋千昊收買來的狗,那跟杜婉音攛和到一起,就不稀奇了。
沉下氣來,她泰然自若的說道。
“我沒帶全家人吃肉,更沒動集體任何東西,至於投機倒把做買賣,更不可能了。我們全家都是下放人員,根本就不敢頂風作案。你不能因為嫉恨我,就隨便誣陷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