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賀之注視她沉默半分,卻意味深沉的說道,“你是聽到誰說了不該說的事吧?”
宋晚音倏地看向他,又迅速移開視線,依舊否認,“你別瞎猜了,我啥事都沒有,車快開了,趕緊上車吧。”
秦賀之微微哽動下喉嚨,把話壓回去,抱著孩子跟她上了車。
剛坐下,宋晚音買的宣紙就掉到了地上,他俯身撿起來遞給她,“這宣紙,片度薄厚挺好啊,很適合畫人物,你拿來自畫像正好。”
宣紙片度,人物,自畫像,這連起來就是紙片人。
宋晚音看著他,或許是想多了?總感覺他已經知道了什麼,在暗示她。
不然她都走那麼遠了,他咋那麼輕易就找到她了呢?
微微蠕動嘴唇,她想說實話,可害怕影響到任務結果,還是把話嚥了回去。
“我不喜歡畫自畫像,這紙也是買來給你練筆寫字的,以後考試能用得上。”
她轉身把紙收回揹包裡,自覺天衣無縫,卻還是漏了破綻。
“好,你不喜歡的事,就都不做。”秦賀之沒再深究,摟住她肩膀,眼神深沉的看著前方,“我會一直陪著你,過好我們的生活,不受任何影響。”
聽到秦賀之這麼說,她基本可以確定,秦賀之肯定是聽到她跟杜婉音說的話了。
但保持心照不宣,誰都不捅破那層窗戶紙,他們的感情才更純粹,越愛越深。
到家以後,她把孩子哄睡,就去給婆婆熬藥。
自從吃了她配的藥方,秦母身體越來越好,心臟老病都痊癒了,平時幫她帶個孩子也不吃力。
總能看見她跟秦父在屋裡逗小孫女,老兩口心情跟起色,肉眼可見的好起來,每天都笑呵呵的。
秦宇政也因為宋晚音拿錢找關係,趕上政策排程,被調到報社去當戰地記者。
因為太危險,很少有人願意去,所以這職位就落到他頭上了,但要是乾的好,很容易就洗白成分,不再是下放人員,認識上級階層官員的機會也大,對他跟秦家都有幫助。
還有,秦松雪也在準備參選文工團後勤人員,雖然她政審成分不行,但只要在改造點表現好,文化跟政治考試都過關,也是有可能進文工團的。
到時候,等政審透過,就能從後勤轉為文工團女兵,她夠努力,宋晚音背後再想法拿錢給她使使路子,就行了。
半個月後,宋晚音被檢查出又懷孕了,全家都高興不已,她也喜歡孩子,趁著身體恢復過來,打算生下這個二胎。
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,她的日子越過越有奔頭,但宋千昊可就沒那麼好了。
國家政策面臨改革,四方都很躁動,不少帶紅標的都去遊街鬧事,老百姓基本都是能躲就躲,偏宋千昊攪合進去,想趁這機會報復宋晚音跟秦家。
他把這幫紅袖標去領到家裡,聲稱宋晚音跟秦家都是資本四害,密謀打擊他們的計劃。
卻在關鍵時刻,紀檢組的人闖了進來,以他們聚眾婬亂耍流.氓,並且謀劃反革命的名義,給他們全都抓走了。
這些紅袖標男女都有,還是晚上去的宋千昊家,到局子裡又統一口供,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,他渾身張滿嘴也說不清了。
誰做局搞的他,宋晚音不知道,但可以肯定,這事跟她也是有關聯的。
畢竟把宋國昌是間諜的那份檔案舉報給組織,徹底搞垮他,是她乾的,誰叫他的好侄子惹毛了她呢。
轉眼到五月末,她看風頭過去了,又琢磨著想把工廠買回來,繼續倒騰藥酒。
宋與晝也早料到她還沒死心,主動找過來帶她去見當初那個工廠的買主。
“哥,都這麼久了,怎麼還沒見他人影,是不是不來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