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過神,她背手朝秦賀之湊近過去,衝他笑著挑起眉,“怎麼,你這是怕我跑掉,出來抓我了?”
“我沒有。”秦賀之眸色微斂的看向別處,並不習慣她這樣的調侃,“只是看你出去太久了,擔心你出事,來接你。”
“那就謝謝你的關心咯。”她伸手戳了戳他的下頜,又立馬正經起來問道,“咱們下方地點是在通遼那邊,挺遠的,為啥不坐火車,還要用貨車裝那些行李,一起走,好麻煩啊。”
“秦家現在是下放人員,沒資格坐火車,正常行李日用物都得充公,我爸以前的摯友幫忙,才破例讓帶上這些坐貨車走。”
說到這,秦賀之暗淡了神色,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熬過去,以往壯志雄心誓要保家衛國,現在對未來卻很迷茫。
他不說,宋晚音還真不懂這些,看他有些失落,從懷裡把鋼筆拿出來遞給他,“諾,送你的,上海牌的,很貴呢。”
秦賀之有些意外看向她,“怎麼突然想起送我鋼筆?”
“我知道你平時空閒時愛看書寫字,下鄉後肯定很勞累枯燥,給你買個鋼筆,沒事還能寫字解解悶。”
她說著,就把鋼筆別在了他襯衫胸口袋上,金色筆夾泛著微光,就像勳章一樣,顯得他更英挺帥氣了。
秦賀之摸了下那鋼筆,注視著她,眼神多了幾分細膩,或許她真的改變了,不然換做以前,可沒見她對自己這麼細心體貼過。
“那就謝謝你了。”
“嗨,夫妻倆用不著這麼客氣。”她爽朗的一擺手,隨後挽住他胳膊,快步回去了。
路途遙遠,又是晚上坐卡車走,儘管秦母已經鋪好厚褥子,讓她躺下休息了,但這時候路況都不好,她又是孕婦,受不了劇烈顛簸,一直趴在車邊乾嘔。
後面還有組織的車跟著,怕他們逃跑,卡車根本都不敢停下來。
這對本就暈車的她,簡直太折磨了,胃裡翻江倒海,感覺腦子都要一起搖勻了。
可自己選的路,跪著也得爬完,只能忍著。
看她這麼遭罪,秦賀之有些虧欠的把她抱過來,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,能好受一點。
難得,秦松雪也從兜裡翻出僅剩的橘子遞給她壓一壓反胃,又立馬端著姿態說道,“別誤會,我只是不想你吐太狠了,影響到我小侄子,趕緊吃吧。”
典型的口嫌體正,她抿嘴笑了笑,接過橘子,故意拉長語氣,“哎,一條絲巾換某人一個橘子,也值了,就怕是一時的。”
“口嘴裡吐不出象牙來。”秦松雪白了她一眼,“以後你別後悔跑了就行。”
“嘖,少說幾句。”秦母用手肘懟咕她一下,眉目溫和的看向宋晚音,“你先吃點橘子將就一下,等到前面開魯站讓停車了,賀之再給你買飯吃。”
她剛說完,卡車猛地聳動一下,停住了。
後面組織的車,也被扎爆車胎,停了下來。
看到周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大荒野,左右的樹林明顯有人影晃動。
所有人都謹慎起來。
“哥,你在車上守著,我下去看看。”秦賀之面色冷峻的囑咐著秦宇政,隨手抄起車裡的鐵鍬,後面組織的人也動了傢伙。
“弟妹不舒服,你陪她,我下去。”秦宇政快他一步,拿過鐵鍬下了車。
坐在前面副駕駛的秦父,回頭敲了敲小車窗,讓秦賀之把後門鎖死了,誰都別出聲。
秦賀之迅速照做,隨後把宋晚音摟在了懷裡,警惕的聽著外面動靜,手握緊鐵棍,做好隨時反擊的準備。
宋晚音挽住他的胳膊,也繃緊了神經。
按原書設定,他們是遭遇劫道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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