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建國沒想到,他拿玉鐲的事挑唆民眾情緒,她沒怕,反倒主動邀請大夥進屋搜查,真是越看越來氣,簡直跟她那個死媽一樣一樣的,當初就該掐死她!
村裡人一直都盯著他們一家子,早就想找出點貓膩去檢舉換獎賞呢,宋晚音這一說,都不再客氣,全烏泱泱進了屋。
他跟林淑萍也進去了,就不信,秦家因為這事被打倒,這不孝女還能敢不還他錢?
這死丫頭鬧騰這麼久,也該受點懲罰了,反正他有妻子跟女兒,不差她這一個孩子!
這幫人在屋裡好頓翻扯,恨不得拿鐵鍬把房蓋都掀了,拿放大鏡盤查,也沒找出啥玉鐲跟金條。
反倒是看到滿屋破敗,碗架子塌腰,牆皮往下掉,後窗戶直漏風,傢俱陳設也都隨時要壞掉似的在硬撐,唯獨像樣點的臉盆,還有點漏水。
秦家老小,穿得更是滿身補丁,坐在炕上端著破碗裝的憶苦飯,眼裡都沒之前高門大戶的光亮了。
村裡吃不飽的懶漢,瞅著都比他們有精神氣兒。
“大夥都進屋找啥來了?看你們忙活半天,要不都坐下吃點兒?”
秦母顫顫巍巍把那一盆憶苦飯,端到了大夥面前,映襯著她那常年病痛纏身蒼白的臉,看上去悽苦極了。
僅有的那點白麵,也真給宋建國烙餅了。
村裡人面面相覷,誰都沒敢接話,倒是吳翠蓮站出來,接住她手裡那盆憶苦飯,紅了眼眶。
“表姐啊,雖說你們是下放人員,可咋能吃這種飯啊,連點苞米麵都看不見,反倒摻了一堆野菜跟石子,也太糟踐人了。”
“沒事,能吃。”秦母溫和的笑著擺擺手,還是兒媳婦說得對,來人就把好吃好喝藏起來,憶苦飯往桌上一擺,誰能不信他們是最慘的?
秦賀之看眼被村民圍起來的宋晚音,也附和道,“公社給的糧食,我家捨不得吃,聽我媳婦的,全留到過年給社員包餃子用,也算是我們為公社盡的一點心意了。”
“盡心意,也不能拿自己全家的健康當代價啊,這麼吃上一年,你們還能活麼?”
吳翠蓮捶著胸口一陣惋惜,轉頭就把那盆憶苦飯扔到了村裡人面前,“這下搜吧,把這點石頭爛菜飯全拿走,逼死他們老秦家,你們就都對的起黨了!”
屋裡的村民,往後退了幾步,都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,但也都怕落埋怨,開始推責。
“這也不能怪我們啊,是那老傢伙說有玉鐲跟金條的,我們不搜他都要吃人了。”
“就是啊,都是他在挑事,我們也是為了幫助秦家不受冤枉,才進來的。”
“吳主任,咱都是一個公社的,要怪你得怪那老頭,可不能說我們有罪。”
宋建國眼見沒找到閨女的馬腳要出錢來,反倒被做局了,趕忙為自己辯解。
“我親閨女騙走我的養老錢,我連住的地方都沒了,來討回公道也很正常吧。憑啥你們沒搜到,就都成我的錯了?”
“老爺子,你也別急,保不齊你說的玉鐲跟金條,就藏在他們身下的火炕裡呢,要我說,還得繼續搜才行!”
張嫂子抱著那黑孩子,一副見不得別人好的樣子,火上澆油。
有那麼幾個不死心的村民,聽她這麼煽動完,看著宋建國,竟真往炕邊湊,要動手扒炕的架勢。
“你們要把炕扒了,我們這日子還咋過啊?”秦母捂著心口哭喊一聲,就仰頭暈了過去。
“媽!”秦松雪呼喊一聲,跟秦賀之在旁邊抱住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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