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李頭看出她的心思,從懷裡拿出那支鋼筆遞給她,“丫頭,秦同志沒你看到的那麼壞,他都是有苦衷的,等事情解決了,你就拿這個鋼筆去見他吧。”
這鋼筆是她送給秦賀之的,相當於信物,秦賀之這是在老李頭轉告她,別誤會他,他會還她自由的。
稍稍緩和了心情,她摸著鋼筆嘀咕,“有事幹嘛不直接說,還搞轉達這一套,以為你很浪漫麼?”
“他倒想直接說,可條件不允許。”
低頭點燃嘴裡的老焊煙,他甩滅了火柴。
他確實很敬佩這小丫頭,格局膽子都大也夠聰明,挺著個孕肚拿到東西就敢做買賣,賺到錢還都給村裡人救災用了。
但也很欣賞秦賀之,有男人的擔當,為了保老婆沒事,好人壞人都做了。
“可能你覺得,大夥能幫你上山躲災,是你對他們有恩在先,但這背後卻少不了你男人在背後打點。這秦家本就是下放人員,他不帶著全家跟你劃清界限,就沒機會背後託關係救你。”
很淺顯的道理,只是當時情勢緊迫,她被憤怒悲傷衝昏了頭,根本沒看出來秦賀之的苦衷。
還以為他真的跟她劃清界限,像極了是在對這副身體之前對他那樣決絕的報復。
現在想來,她出事,秦賀之一定急壞了,內心得受多大煎熬才能當眾對她表現的那麼絕情。
越想心越亂,看到天黑了,她實在繃不住,想下山去找秦賀之說清楚,讓彼此都安心。
老李頭卻攔住她,讓她老實待在木屋等訊息,大隊書記之前不讓大夥告訴她實情,就是怕她衝動亂來,都到山上了,他更得看住她。
她只好躺到木床上,擺弄鋼筆,不添亂了。
秦賀之這邊。
為了將宋晚音從公安部轉回李家圍子公社批判,他跟父親已經託不少關係了,但能洗掉她投機倒把罪名的,就只有市委書記孫國明。
孫國明以前跟秦父是戰友,但因為一些事鬧掰了,轉頭他就跟宋千昊的父親交好,遇到這事自然不會管。
這是秦賀之第三次來登門求見了,卻還是被拒之門外。
不想宋晚音一輩子都躲在山上,他只能忍著烈日暴曬,等孫國明出來。
“秦同志。”
一聲清脆的呼喚,那道清麗的身影走到他面前,笑得明媚燦爛,“還真的是你啊,我還以為看錯了呢,你在孫書記家門口乾啥呢?”
看到是杜婉音,秦賀之脫口而出,“我前妻遇到點事,來找孫書記幫忙。”
“前妻?”
杜婉音意味深長了語氣,他也很意外,自己怎麼就把宋晚音說成前妻了,想改口,但大門突然開了,看著像是孫國明要外出。
他很急迫的就想要進去,卻被門口警衛員給推開了。
“都說了孫書記不在家,你怎麼還不走?一直賴在這裡想幹什麼?”
“我真的有急事,你通融……”
他沒說完,杜婉音就拉著他到一邊去,眉目溫潤又沉穩的說道,“秦同志,你前妻的事跟我說吧,我或許能幫你的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