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閃電閃過,謝玄機瞬間提起被褥,籠在沈樂菱的頭上,替她隔絕外界的雷聲。
沉寂已久的回憶的衝出記憶,迴盪在謝玄機腦海中。
記得年少時,他曾遇到過一個小他幾歲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粉雕玉琢,頭梳丱發,身著錦緞襖裙,舉著糖葫蘆叫他哥哥。
恰巧清明,房縣的雨嘩啦啦開始下個不停。
他們又沒帶傘。
他只好帶著小姑娘躲到屋簷下。
稀里嘩啦的雨越下越大,還有陣陣雷聲。
小姑娘也是如此,嚇得抱緊他,頭埋在他的胸口,怕的不行。
一邊哭,一邊喚兄長,喚爹爹孃親。
仔細一問才知道,小姑娘跟家人走散,誤進了小巷,這才遇到了他。
他學著孃親哄他的模樣,輕輕哄著小姑娘,捂住她的耳朵,避免雷聲驚擾到她。
他們在屋簷下呆了有一個多時辰。
他耐心地哄著小姑娘直到雷聲停止,雨水漸小。
他便準備把小姑娘送回家人身邊。
半路他們便遇到了小姑娘的家人。
小姑娘見到家人笑得一臉燦爛,那位夫人見到女兒哭成了淚人。
那位夫人要給他銀子,他沒要。
分別時,小姑娘把手中的糖葫給了他,還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,叫他慕之哥哥,還說她的名字叫央央,若是以後去金鱗可以找她。
等他回到家時,他才發現小姑娘往他衣領裡塞了一張手帕,裡面包了一小把碎銀。
那時候他的孃親正生著病還在給人洗衣裳,為的就是賺錢供他讀書。
正因為有了小姑娘送的碎銀,外加上孃親攢下來的積蓄,才讓他順利參加鄉試,最後一步步往上走,慢慢走到今天的位置。
孃親曾說若是等他出人頭地,再見到那位小姑娘,一定要記得報答當年的滴水之恩。
這麼多年過去,恐怕那位小姑娘也長大及笄,說不定已經嫁人。
金鱗那麼大,茫茫人海,又怎麼會相遇。
況且他只記得小姑娘的小名,姓什名誰都不知道,留下的唯一信物便是當初包碎銀的手帕。
手帕一角繡了一朵海棠花,歪歪扭扭繡了“央央”二字。
這麼多年過去,小姑娘的樣貌早已發生變化,只憑一張手帕又該如何找。
謝玄機也不是沒打聽過,可是小姑娘一家僅僅是路過房縣,呆的時間不長,根本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。
這麼多年也就慢慢擱置。
今日電閃雷鳴,小妻子受了驚嚇撲進他懷裡,沉睡的記憶又變得鮮活起來。
謝玄機替沈樂菱捂著耳朵,把人撈上軟榻,輕輕哄著,如同清明那日哄央央一樣。
雨水漸小,雷聲驟停。
懷中傳來均勻細膩的呼吸聲。
沈樂菱安穩的睡了過去。
清晨醒來,沈樂菱發現自己躺在軟榻上,身上還蓋著被褥,屋內早已沒有謝玄機的身影。
窗外卻傳來陣陣挖土嘿咻的聲音,還有兄長指揮下人的聲音。
沈樂菱換好衣裳,跑出屋外。
院子裡,沈鶴明拿著鋤頭和小廝一同挖樹。
沈樂菱提著裙襬小跑過去。
“兄長,這是為何?”
沈鶴明見沈樂菱湊了過來,連忙制止。
“別靠近,一會兒弄你一身泥。”
沈鶴明指了指地上的泥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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