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哥,他只是單純的表達了對你的關心,八字還沒一撇呢,你這麼興奮激動,是不是有些過了?”
岑辰安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真的很吃驚,並不能把他跟自己所創造出來的秦冰裴相提並論。
狂炫酷霸拽的裴哥哪裡是這樣一副為情所困的模樣!
很顯然,岑辰安的的勸誡並沒有什麼用,根本無法打破秦冰裴為他自己所交織出來的夢。
男人此時此刻只想拋下一切飛奔到師尊的身旁,當然他也是這樣做了。
岑渝自從那繼任副君大典以來,依舊被安置在了那寒山冰窖之中,只有在這裡才可把他屍身不腐。
秦冰裴剛一行至他的跟前便一撩下襬,撲通一聲跪了下去。
眼眸中全然是眷戀,在男人的冰棺前膝行。“弟子向來知道師尊是心疼我的,正是因為知道,才下定決心幫師尊助力一把。”
他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,把唯一一點良善的心思全都用在了師尊的身上。
若是師尊真的對自己毫無心疼之意、毫無眷念之心,他斷然不會這樣逼迫師尊做出決斷。可是師尊既然思念,給了自己念想,自然是要藉助這心思做些功課的。
“書中流逝一年,現實世界中不過度過一日。”男人說完這話,嘴角微微上揚,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。“自今日起,徒兒便長跪於此,待師尊歸來。”
魔界主君一言既出,駟馬難追,果然從那日起便一直跪守在那冰棺之前。
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著,魔界的眾人看不下去,紛紛過來勸解,卻都被秦冰裴以打太極的方式給勸了回去。
廖科燃初時看到眼前這一幕只覺得痛快,這混賬東西竟還有今天這般悔恨的時候。
隔三差五的就來瞧一瞧,雖然嘴上一直嫌棄著,但在心底裡終究是對秦冰裴的看法轉了性。
秦冰裴靈力高深,縱使是跪在這裡不吃不喝也能撐上個幾年,但奈何就是看起來略微悲慘了些。
這孩子不眠不休的守在岑渝的身側,廖科燃也為之動容。
“秦冰裴,我不管你往日如何,今日又為何做出這樣的做派,青宴他已經走了,他不會回來了!”
男人自然是不會對誰都說出師尊的真實情況,所以聽到廖柯然的勸誡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。
“廖師叔,我欠師尊的實在太多了,縱使是把我這條命拿走都無法還的清。”
秦冰裴按耐著內心的極度繁翻湧:“師尊在時曾與我說過,天道有情,只要心誠便可得償所願。”說完這話,緊接著又苦笑了一聲。“我唯願師尊醒來。”
話音剛落,就連廖科燃的心都跟著顫了顫,神情間也透露出來了幾分哀慟。
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,明明沒有走錯一步路,卻被世道逼的如此。失去了所有的所有,終究也是把整個修仙界攪得天翻地覆。
果然,身體裡有著一正一邪兩個渾然天成的修煉體系的人,就是不一般。
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命。
“前些年我曾潛心研究丹藥,曾造出一顆固魂丹,卻被你師尊取走了。”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說出這番話,明明知道沒有機率能用的上。
“若是你師尊的魂魄歸來,大抵也是不安分的,唯有使用這固魂丹,才能將靈魂牢牢的固住。”
前些日子系統已經提醒過確實會有這種情況的出現,讓秦冰裴好生的氣惱,但卻依舊無計可施。
外來的靈魂若想妥妥帖帖的放在一個殼子當中,自然是艱難萬分的,可就在此時,廖科燃竟丟擲了這樣的一個重磅炸彈。
猛然之間對上了秦冰裴的眸子,男人心裡也沒來由的一陣慌亂。
這東西他當年耗費了多少的心力,也僅僅只煉出來一顆。而且這一顆已經被岑渝給拐走了,幾經輾轉周折,誰知那東西已經去了哪裡?
看著秦冰裴臉上那毫不加掩飾的欣喜之意,廖科燃更是一陣心痛。
給了他希望,又告訴他這東西或許早就已經不在了,未免有些太殘忍。
秦冰裴倒是一字不落的把廖科燃的心中所想好好的給揣摩了一通。
看著他滿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微微偏過頭來。“這丹藥師尊曾讓我保管著,沒想到竟是有一天能派上大用處。”
廖科燃前一秒還在內疚傷心之中,下一瞬卻猛然睜大了眼睛,心中所積聚多日的那一份陰霾終究是一掃而散。
他也不知為何心情竟是會有這般的放鬆,明明讓岑渝的魂魄歸來,才是那件最為困難的事。
臨走之前廖科燃也忍不住開口道:“在這寒山冰窖之中,修為也會為之滯塞,縱使你內力深厚,在這裡能保留下來的也不多。”
話剛說到這裡男人便停住了,看著秦冰裴那跪的筆直的身子,眼角確實溼潤了。
“沒有多少內力護體,你在這裡不吃不喝的跪著,青宴看了會心疼的。”
秦冰裴遲遲沒有回答,直到廖科燃踏出寒山冰窖的那一刻,男人才屈身撫上了岑渝的冰棺。
“弟子跪了這兩個多月了,就連廖師叔都心疼不已,師尊若是心疼了,就醒來,好嗎?”
岑渝身子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,就被接到了邵黎的家中修養。這富庶人家確實是不一樣,至少能按時吃飯。
廖科燃又不是不知道自己,若他真的這兩天在家裡休養,那差不多就是頓頓吃外賣,還吃得不準時。
可是這樣的日子才持續了一晚,第二天早上一醒來便聽到了讓他氣血噴湧的事。
男人的手在那大理石的桌盤上狠狠的拍了一下,動作過大,震的有些發麻,不自覺的蜷了蜷。
“秦冰裴他這是在威脅我!他拿他自己來威脅我,就篤定了我會心軟!”
為了證實事情的真實性,岑辰安甚至私自截下了廖科燃遞迴青雲山的信件,說是秦冰裴在那寒山冰窖之中長跪不起。
邵黎輕輕的咳嗽了兩聲,語氣也頗有些不自然:“父親想來應該是知道,這書中的流逝速度與我們這邊不一樣的事。”
男人連頭都沒抬,憤憤的開口:“那又如何?!”
“辰安把訊息傳過來畢竟有些時候了,算起來……師尊大抵是已經跪了四個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