強忍著身上的不適，岑渝自一下樓就板起了臉，面無表情的捧著點綴了桂花的白粥。
吃早飯的檔口，秦冰裴忍了許久，還是開口詢問。“師尊，徒兒能不能稍稍耽擱些時間，弟子想去給母親安頓後事。”
說話間還一直看著岑渝臉上表情的變化，生怕連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。
岑渝淡然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。
“怎麼，我們青雲山竟是連你這點要求都滿足不了？你在這裡說，是想給我們晴雲峰抹黑？！”岑渝心裡終於是吐出了一口氣。“要去就去。”
只要是男主開口說了，就不用自己去找什麼不著調的理由了。
看著眼前的少年，岑渝滿意的點了點頭，心裡感嘆著這孩子真上道。
雖說岑渝臉上的表情並不怎麼好，但秦冰裴還是重重的跪倒在了岑渝的跟前，深深的行了一禮。“多謝師尊！”
看著小孩得意滿足的笑臉，岑渝難掩喜悅之情，這妥妥的金大腿啊，好徒弟啊。
駕著馬車不多時候就來到一個偏僻的地界，秦冰裴的養母就這樣被一個草蓆潦草的裹著，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經破敗不堪。
就單單是遠遠的看著，都能感到窮苦人們的無奈。
這裡還有許多像他母親那樣的席子，想來都是無法安身的。
秦冰裴已經跪在他母親的跟前哭成了淚人。
他就算再怎樣堅強也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，涉世未深就獨自去拜師，確實是有些悲慘了。同齡的孩子還在母親的懷裡撒嬌，他就已經背上了行囊。
岑渝看著那嬌小的背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。
對著那車伕招了招手，“我昨日讓你準備的祭拜的東西可都準備好了？”
“嗯，仙師您放心，安置的墓地已經打點好了，還缺些祭拜的東西，我現在就去準備。”
男人滿意的點了點頭，清了清嗓子。“行。”
送葬的儀式並不大，但總歸算得上體面，少年亦步亦趨的跟在岑渝的身後，眼睛卻一直盯在那送葬的隊伍上。
“師尊，徒兒往後再也沒有親人了。”
這句話就如同魔咒印在了岑渝的心尖，圓潤的指尖微微顫了顫。“我早就沒有親人了。”男人喃喃的說著，又察覺自己說錯了話，抿了抿嘴唇。
秦冰裴停下了腳步，怔愣的看著身邊的這個男人。他好像看起來永遠是不近人情的樣子，但是他會收自己為徒、會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前去檢視、會給自己準備好要安葬母親的事宜。
他真的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樣的冷心冷情嗎？
整整一天的時間都在處理後事，岑渝和秦冰裴都累的不行。
或許是年紀小的緣故，秦冰裴到了最後竟是哭著哭著睡了過去。岑渝看著少年的臉，輕輕的搖了搖頭。
緩緩的走到了他的身邊，把他抱到了馬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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