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從來都沒有見到過,有人看著自己的時候,臉上的表情是這樣的多變。
詫異,吃驚,著急,最後是心疼。
“怎麼了?”
靳銘誠在走到沈清身邊,想要抓著她的肩膀之際,下意識的開口。
卻讓沈清在這一瞬間,整個人都好像是徹底的崩盤了一樣。
明明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,但是當面前的男人,同自己一般,也溼淋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之際。
抓著她肩膀的那隻大掌,透過衣服的布料,傳來的微弱的溫度,卻讓她如同是流浪的狗終於找到了家一般,下意識之下,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。
這聲哭泣就好像是蘊含了她這一輩子滿滿的,卻不知道該對誰說出來的委屈。
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讓她全身心的相信的人,儘管這個人對於她來說並不熟悉。
但是他臉上帶著那關心的表情,卻已經足夠,讓從小就缺愛的沈清來說,讓她將自己全部的情緒全都展現出來。
她只是太累了。
她也實在是太累了,所以才想要找一個發洩的出口,將自己的情緒和痛苦的包袱丟掉一些。
只有心裡的負重少了,她才有力氣重新站起來,去面對新的人生。
靳銘誠並不知道沈清是從什麼時候離開家門的,他也不知道她獨自一個人,走了多長時間。
只是在她全身骨頭在這一瞬間,都好像是被抽走了的時候,下意識的抱著她之際,才感覺到她居然發燒了。
該死。
看沈清這會兒迷迷糊糊的樣子,靳銘誠也顧不得再繼續詢問什麼。抬手將她抱起來,朝著自己車子的方向走過去。
把她放到後車座之後,就當機立斷的開車回了家。
原本有嚴重潔癖的他,這會兒卻什麼都顧不了。將沈清直接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,轉身,從電視櫃的儲物格上拿了醫藥箱,從裡面取出感冒藥。
就著開水,喂她吃下。
之後有將迷迷糊糊的沈清扶起來,問:“現在還能行動嗎,我帶你到樓上去洗個澡。”
她現在必須趕緊把身上的溼衣服換下來,否則真的會出事兒。
但是沈清眯著眼睛,卻好像是連重點都抓不到。沒有回答靳銘誠的話,只是虛弱的開口:“這裡是什麼地方,我怎麼在這兒。你是誰。”
看著她就好像是說夢話一般的,問出一大堆問題來,靳銘誠的眉頭就皺的更加深了。
當機立斷,他直接抱著沈清,朝著溫泉室走去。
走到池子邊,他也顧不得別的,直接就將她身上的衣服扒下來。
忍著自己手掌心,都好像是被什麼火星燙著了的灼痛感。
靳銘誠生平第一次有這種滿頭大汗,卻不知道怎麼排解的感覺。
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一再的告訴自己。
他現在面對的是病人,沈清身上的溼衣服必須要儘快換下來。
畢竟是個很懂得剋制自己的成年人,這樣在心底提示了自己兩句之後,靳銘誠臉上的表情,瞬間變得正常了不少。
將沈清放到池子裡,靳銘誠一手扶著她,另外一隻手胡亂的幫她洗了頭,之後順勢拿起放到一邊的白色浴袍。將她包裹好報出來。
靳銘誠在做這一切的時候,甚至顧不得自己也是被淋溼了在先,之後洗澡水又把自己還沒有幹了的衣服再度打溼。
可憐這個太子爺一樣尊貴的男人,頭一次這樣周到的伺候人。
一直到幫沈清把頭髮吹乾,把她放到被子裡,又用溫度計幫她量了體溫。
之後才就像是放心了一樣,順手將她的溼衣服全都分類丟進了洗衣機。最後才回了自己的房間換了衣服。
季時宇一直都惦記著沈清,和林=睿把後續的工作談好之後,回到了家裡,他都是心神不寧的。
總覺得自己今天沒有送沈清回家,這是一件叫他覺得很遺憾,甚至是很失望的事情。
甚至這短短的幾個小時的時間裡,他都有種想要衝動的去沈清的家門口去看看,她到底有沒有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