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罷,梅姨娘示意謝蘭臺出去,多日不見蘭臺,知道蘭臺在石頭縣已嫁人,她內心複雜。
兩人走在花園,梅姨娘瞟著女兒:
正豆蔻年華,似梨花初綻,清冷素雅,眉眼間透著一絲淡然,又裹挾著幾分溫柔。
難怪陸家世子看得上。
精心打扮後,連她這個當孃的,都想多看幾眼。
“孃親會來此,是遭了父親逼迫吧!”
謝蘭臺直接叫破。
梅姨娘神情一僵,繁複一笑:
“也是我想過來看看你,想知道老太太為你挑了一個怎樣的夫君!”
見她不接話,又接著道:
“蘭臺,我知道你喜歡陸霄,如果韓家姑爺當真是個薄情郎,你就和離吧!陸霄是個好孩子,你和他打小相識。真要能娶你為妻,你這輩子就能過上好日子。”
梅姨娘一直很喜歡陸霄。
前世的她對陸霄的品性沒什麼不滿,但怨他讓蘭臺居了妾位。
所以這一世,她聽到陸霄要娶蘭臺為正妻,自然是滿意的。
謝蘭臺沒法解釋,只靜靜道:“母親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別被一個人的假面騙到。”
梅姨娘怔住:驚訝地發現女兒的眸子,似乎失去了一個少女對愛情的嚮往。
以前的她,提到陸霄時,眸子可是發光發亮的。
這是發生什麼事了?
沒一會兒,老夫人遣人過來把蘭臺喚了去,說:“我不相信韓景淵是那樣的人,你去縣衙聽一聽,讓席教頭跟著。”
謝蘭臺應下,帶著婢子和席教頭,跟著阿逐坐馬車出去。
今日的石頭縣正逢廟會,街上有佛像過市,主街道被堵得很擁擠。
為防出事,有龍甲營的官兵把守主要通道,馬車不過,行人若想加入遊街,放行。
衙門就在主街道上。
席教頭停了馬車,對謝蘭臺說:“姑娘,過不去,需步行。”
“那就步行。”
正好看一看熱鬧。
謝蘭臺戴著帷帽,由婢女扶著下來。
後面的馬車也停下,謝雲嵐和陸霄跟了上來。
“少夫人,我知道一條捷徑通往衙門,可以避開前面的人流……”阿逐說道。
“好,你來帶路。”
“是。”
阿逐前面帶路,繞進一條小巷,敲開一戶私宅,說了幾句好話,人家借道。待出了私宅,是一座茶樓後門。
進得後門,循著一條小徑,入前院,那邊有聽戲的臺子,看客們坐滿了屋子。
春祺和冬禧左右開道,隔開那些市井粗人。
有個綠衣婢子忽從外頭跑進來,直接就撞上了春祺。
綠婢手上端著的鮮果全落到了地上,滾得滿地都是。
綠婢立馬惱了,叱道:
“哪來的狗東西,竟撞翻了我家姑娘從京城帶來的鮮果。”
一個耳光就要落下。
態度無比囂張。
春祺直接架住,重重將人甩開,叫道:“是你自己不長眼睛撞上來的,怨得了誰?”
綠婢大怒:“是你突然出來擋了我的道。這些果子千金難買,你們誰都賠不起。”
謝蘭臺看了一眼地上的果子,的確是一些難得一見的鮮果,應是南邊四季皆熱的地方運來的,極為珍貴,一般人家吃不起。
“怎麼回事?”
樓梯上跑下一個紅衣婢女,厲問。
綠婢頓時慌了:“思姐姐,這個婢女撞翻了姑娘的果盆。”
紅婢冷冷瞅了一眼,喝令道:“來人,將這個婢子拿下,掌嘴三十。”
“是。”
其身後跳出兩個護衛,疾步上前欲把春祺押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