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祺頓時瞪大了眼珠子,驚呼起來:“你你你……你就是那個挑在姑爺新婚當晚自殺的女人……那個……”
外室……
少婦咯咯一笑,若大珠小珠落玉盤:“不好意思啊,那晚上,我實在氣不過,一想到那個負心薄倖的男人,要和別的女人入洞房,我生不如死,就直接服了毒,打擾妹妹沒能洞房。罪過啊,真是罪過……”
冬禧也黑下了臉,氣叫:“誰讓你進新房來的?”
少婦嫋嫋起身,一揮衣袖,又一笑:“自然是郎君請我過來的呀,否則我怎麼能進到內院?
“這間新房,佈置得好生漂亮,我一時沒忍住,悄悄進來看了看,還發現了那麼多漂亮的裙子,那麼多精美的首飾……我喜歡死了,就幫妹妹試戴了一下。”
說著,她還扭了扭蛇腰,嬌滴滴道:“妹妹,你覺得姐姐我這樣打扮,好看嗎?”
親親熱熱。
甜甜美美。
嬌嬌軟軟。
這少婦句句不帶譏嘲,卻又句句在刺激謝蘭臺。
“滾,馬上滾出去,這裡是新房,你也配和我們家姑娘稱姐妹?滾啊!”
春祺要氣壞了。
之前,她們只是在猜想:姑爺可能有外室,不過幾天,外室竟已登堂入室。
重點,都沒問過姑娘,這也太太太混賬了。
郎君這是要將新婚妻子置於何地?
謝蘭臺的腦筋轉得飛快:那個男人是不是知道她殺了人,覺得拿捏住了她的把柄,所以才這麼堂而皇之地將人帶進門來的?
她本能地這麼想。
“嘖,生什麼氣?往後頭共侍一夫,總得姐妹相待的。我比妹妹年長几歲,已經二十有五,只能換你一聲妹妹了!好妹妹莫生氣啊!”
少婦笑容可掬,臉皮厚到不行。
“阿逐,快來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轟出去。”
春祺受不了了,跑出去大吼一聲,還跺了一下腳。
阿逐一臉茫然地跑來,問:“什麼不要臉的女人?”
身邊跟著同樣不解的阿日。
“阿逐,備馬車,我要回半月莊……”
她不想和這個女人打交道。
實在太噁心了!
她立刻從屋裡頭走了進來。
簷下掛著燈籠。
藉著淡淡的光,阿逐看到剛剛殺完人都沒怎麼情緒變化的少夫人,此刻臉色難看到了極點,忙衝進去看,而後驚愕大叫:
“你……你怎麼會在新房裡頭。阿日,過來,這個女人,怎麼回事?”
他也吼了起來。
阿日也跟了進去,也大叫:“喀麗娜,你不是睡了嗎?怎麼跑來這裡了?”
“我睡不著,就四處看看。那位就是韓郎君的少夫人呀,長得真是不錯——我還以為,憑韓郎君這樣冷漠的男人,根本就是和尚轉世,原來也是有色心的。這位少夫人,怪小鳥依人的……”
喀麗娜嬌嬌應著,語氣雖說正色了不少,但多少還是有點蔫壞的味道。
“你剛剛和我們少夫人說了什麼?”
阿逐沉問。
“你猜。”
喀麗娜壞壞一笑。
阿日瞧著不妙,連忙轉身跑出去,發現少夫人已不在,追到外院,才看到少夫人在吩咐人準備套馬車。
“少夫人,有件事忘了向您稟告……裡頭那位是郎君的客人,之前中了毒,今日郎君趕得急,沒把人帶走,說好的過幾日由我們送您進京時,帶上她……”
阿日還沒娶媳婦,但他知道:女人很容易吃醋,今天韓宅平白多了一個嬌媚的少婦,就怕少夫人會誤會。
客人?
謝蘭臺聽著不覺嘲弄一笑:
外室就外室,非要說成客人,是讓她不要為難人家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