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臺蘭自不能流露出歡喜之色。
她得表現得驚急,得撲上去表示關切:“大哥,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,這麼大人竟會摔下來,快快快,快請大夫,可不能毀容了。這毀了容,就娶不到世家小姐。”
謝誠則怒髮衝冠,額頭的青筋根根橫起,咬牙直叫:
“謝蘭臺,我要是被毀容,一定讓你和韓家付出血的代價。”
“大哥,別生氣,別生氣,越是動氣,臉上的傷口拉得越大,那就更醜了。蕭姑娘會更看不上你的。快快快,深呼吸,保持平靜。”
謝蘭臺溫柔怯怯地勸慰著。
謝誠想殺了她的心都有。
怎麼有這麼惡毒的妹妹,居然故意在刺激他?
可恨他手臂動彈不了,大概是骨折了,否則一定摑死她。
半個時辰後,大夫來看過,確診臉上傷口劃傷嚴重,日後大機率是要留下疤的,另外手骨骨折,得吊上幾個月才能養好。
謝誠知道毀容,氣得鬼哭狼嚎,不斷地大叫:
“娘,快把謝蘭臺拉下去打一頓板子,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。
“是她害我的……全是她害的。
“絕不可以饒恕她。”
陸氏剛從威遠侯府回來——謝雲嵐跟著一起去的,不想陸霄不在。
侯夫人說:陸霄回來當晚上就收到官衙的任務,讓馬上跑一趟公差,所以他不在京城。
陸氏沒提親事,陸霄不在,現在不宜提及,回了府,卻被告知謝誠從假山上摔了下來。
等看到謝誠那滿臉的鮮血時,嚇得險些暈過去,轉身要給謝蘭臺一巴掌:
“謝蘭臺,你敢害我兒,你敢害我兒。”
就像瘋魔了一般。
謝蘭臺當然不能讓她打到,退了兩步正色道:“母親不能含血噴人,大哥是自己不慎摔的,是大哥想找我麻煩,我只是正當躲避。
“要怪就只能怪那欄杆,是欄杆老化,大哥太用力,欄杆不受力,這才摔下來的。
“絕非我胡說,眾目睽睽看著,喬嬤嬤,書僮還有家丁都看見了。”
這會兒,老太太也在。
她剛剛過問了這事。
現在看到兒媳又來委屈五丫頭,老太太立刻維護道:
“的確是一場意外,我問過在場所有人,大家都有目共睹。那亭子常年失修,會有一些爛木頭,那是沒辦法的事。”
“不是的老夫人,那邊的欄杆是人為鋸斷的。”
席教頭突然來稟,“剛剛我已經詢問過園丁。園丁說:一個月前,曾看到角門的小廝曾陽,趁夜到那裡偷偷摸摸幹過什麼。
“我詢問過曾陽,曾陽招了,是四姑娘讓他去把那邊給鋸斷的,還給了二兩銀子。”
謝雲嵐見哥哥摔成這樣,感覺很不好,心本來就七上八下,一聽禍鬧到了自己頭上,立刻本能大叫道:
“席教頭,你可不能胡說,我可不認得什麼曾陽。再說了,平白無故的,我要鋸斷那裡做什麼?一定是謝蘭臺搞的鬼。”
直接把禍引到謝蘭臺身上。
謝蘭臺當然不背這鍋,馬上道:“祖母,一個月前,我生病,和您在近郊的莊子上。可不在謝宅。那曾陽是四姐姐侍婢安夏的表兄,還是有婚約的,這事問一問安夏就能真相大白。”
婢子夏安被點名後,面色頓時駭白,連忙跪地,想要說什麼,卻被老太太截住,警告道:
“今日一事,你若敢包庇,一切罪罰將落到曾陽身上。秋綏就是先例,夏安,你可想清楚了。”
夏安嚇得花容失色,渾身直哆嗦。
想到秋綏是被生生杖斃的,她怕呀,當場就招了:
“回老祖宗話,這是四姑娘讓做的,具體想做什麼,奴婢不知。求老祖宗饒了奴婢,饒了曾陽……求您了求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