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需要獨處,好好捋一捋。
阿逐連忙在前面帶路。
阿風跪在那裡,愁啊:
這可咋辦?
回頭要被主子知道,少夫人喚自己作“夫君”,定要被罰死!
*
阿逐帶著少夫人進了東院——素心苑。
園中簡單種著一些花花草草。
估計那些花草還是最近新佈置的。
屋子半新半舊,但打掃得很乾淨,顯得清幽雅緻。
進花廳,一切佈置極簡單,不繁複,像極了男子的居所,沒有那些女子閨閣的柔軟線條。
比不得謝府華麗。
但以前的謝蘭臺,住得並不如何如何富麗堂皇。
所以,這屋子裡的傢什器皿,在春祺和冬禧眼裡,也是不錯的。
至於謝蘭臺,現在哪有什麼心思去觀察新居,剛剛激起的情緒久久難以平靜。
她就像木頭人一般,走進了花廳,坐在花桌前,雙手撫著臉孔,整個人渾渾噩噩的,直到春祺送上一杯水:
“姑娘,喝點水吧!”
壓壓驚。
後面這句,她沒說。
現在姑娘心裡一定很難堪。
謝蘭臺抬頭,接過茶水,喝了一口,才悶聲道:“我……是不是丟臉丟大了?”
語氣是如此的鬱悶。
“這不是姑娘的錯。是那個阿風沒把事辦好,更是姑爺的錯,那日相看,他一直避而不見,才造成這樣大一個誤會,全是姑爺的責任……”
春祺故意把責任推到男人身上,為的是讓姑娘心裡好受一點。
謝蘭臺哪能不懂她的苦心,澀澀一笑,看著茶盞裡好看的茶湯,還是重複了一句:
“丟人,真的是太丟人了!”
說著,她把茶盞放下,走向精心佈置過的床,撲在上面,把臉蒙在被子裡頭,都不想出去了。
經這麼一鬧,韓家的下人若知道這事,私下裡頭指不定要怎麼笑話她這個沒眼力價的新婦呢!
春祺跟過去,繼續安撫:“姑娘別自惱。知道的也沒幾個人,叮嚀他們閉嘴就是了。”
“韓景淵肯定會知道。”
她的聲音因為臉蒙著,都變了聲調。
“那得怪他。”
春祺真好,一力在護她。
她忽坐起,急切道:“那幅畫呢?快去取來,我再瞧一瞧!”
“沒帶來!”
春祺的話,令她神情一喪。
是啊,此番過來,她們拿的東西並不多,那畫沒必須帶過來。
她咬唇,死死地咬著,最後道:“去問問阿逐,他家郎君在家嗎?”
春祺去問了,回來說:“姑爺不在家,阿風說,姑爺外出辦事,老夫人這幾天住在西市一處醫館,說是和那老醫者是舊交,暫不住家裡……阿風說,晚上姑爺可能來不及回來用膳。廚房那頭做的晚膳,可搬至東院小膳堂……”
又不在!
那個男人得有多忙?
還是故意避著她?
是怕她問及那外室的事,故意把她和那個女人先安排到一處住上一住,磨合磨合,再來說納妾的事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