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跑了!”
謝靖寒聲落下兩字,指了指包著白布、卻依舊滲出猩紅血水的手,恨聲又道:“我已著人去抓。他傷我至此,抓回來後我定不寬恕。”
謝蘭臺倒是鬆下一口氣,結果謝靖卻突然陰笑:
“蘭臺,這個婚,你若不和離,我定讓你和韓家都悔青腸子,就明天……”
他語氣頓了頓,眼底全是森森然的威脅,而後拂袖進府。
懸著的心,再次懸起。
忐忑感如潮水般洶湧而至,謝蘭臺隱隱覺得,一場可怕的風波已在暗處悄然醞釀。
按著謝靖的脾氣,受了傷,肯定會追去韓家,而不是直接回府。
這事,不對勁。
她怕韓家出事,轉頭問阿逐,叫道:
“阿逐,你過來……”
阿逐立刻快步而來,“少夫人,有何吩咐?”
“你家郎君被帶走,你怎麼不跟去?”
他的反應,實在古怪。
“剛剛我不在這邊,沒看到郎君被帶走。少夫人安心,郎君不會有事。”
阿逐對自家主子竟如此有信心。
“不對。這裡頭有問題。快,馬上回素園。”
她必須確定韓景淵是不是逃脫了。
“是。”
謝蘭臺上了馬車。
春祺和冬禧跟著。
阿逐駕馬車,往西市而去。
席教頭回去稟老太太。
謝家居然沒人出來阻止。
這越發不對。
半個時辰後,她回到素園,天色暗下,園中已掌起燈,門口守著兩個家丁。
謝蘭臺沒顧得下車,撩起車簾,高聲喊了過去:
“郎君可有回來?”
其中一家丁跑上前,作揖行禮:“回少夫人,郎君帶人出去後未歸。”
謝蘭臺的心,止不住地往下沉,不安感加重起來:
肯定出事了。
“快,回謝府!”
她急叫。
謝靖恐怕已生殺心。
他於大庭廣眾,故意把人放走,等於是和韓景淵劃清了界限,洗清了嫌疑,實際上呢,人估計還在他手上。
然後呢,韓景淵的生死全在謝靖一念之間。
這是謝靖最擅長的,且是最愛使的障眼法。
馬車再次趕回謝府時,天色已大黑。
下得車來,謝蘭臺只看到紫姑就站在正門口。
這是預料到她會趕回來?
一切被她猜中了。
“我爹呢?”
謝蘭臺凝聲問道。
“家主去了城外的白雲莊,姑娘要是有急事尋家主,可去那邊。”
去了白雲莊?
是了!
那邊正是毀屍滅跡最佳的地方。
不對,謝靖故意讓人傳話,所以,他志不在殺人,而是想嚇唬她,威逼她,最終還是志在拿到和離書。
如此一想,她的心倒是踏實了一點。
重新上了馬車,她對趕馬車的阿逐說道:
“去城外的白雲莊,快……”
“遵命。少夫人,您坐好了。”
阿逐揚起馬鞭,驅馬而去。
府門前的紫姑轉身進門,快步來到主母身邊:
“她上鉤了!”
陸氏點頭,輕蔑一笑,“一個黃毛丫頭,一個愣頭青,想和我們鬥,也不掂掂自己有幾斤幾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