臥房那頭,謝蘭臺醒了,發現床上沒有人睡過的痕跡,可見她的新婚夫君,昨晚上是在西院睡的。
可笑吧!
今天這素園裡的婢子們肯定會瘋傳:郎君偏寵西院,冷落正妻。
如此這般,往後頭她在韓家,只怕不會有很順心的日子。
時辰尚早,春祺和冬禧還沒進來喚她。
她坐到窗邊,將窗開啟,正好聽到一個護衛在說:“少夫人喚阿風夫君來了……”
心頭猛地一窒,她目光迅速往東邊望去,只看到:阿風跪在簷前,阿日站在邊上,似在憋笑。
而阿日身邊,另站著一個黑袍玉帶的高大男子,因為這句話,那男子衝他這個方向望了過來:
這種豁然轉頭的動作,很明顯,就是被驚到了。
園中有花樹,樹葉掩去了男子的模樣。
但她因為他這個動作嚇到了,猛地就把窗戶給掩上,平靜的心湖,就像被砸進了一塊巨石,砰的一下,激起軒然大波。
俏臉,瞬間通紅。
她趴在妝臺上,昨天臊了一回,今天,又被臊到了。
那該死的阿風,為什麼要跑去他面前請罪?
明明這事可以就此揭過的,現在這麼一請罪,顯得她有多蠢。
惱啊!
恨啊!
丟人啊!
*
書房外的男人,有看到那個嬌小的少女開了窗,又嚇得把窗戶砰地合上。
雖擱得有點遠,但大早上的,院中僕從又不多,能聽到。
他勾了勾唇角,小姑娘難為情了!
不過,他好奇的是,祖母都有送去畫像,她怎會弄錯?
“把經過說明白!”
阿風把情況說了說。
韓景淵面無表情,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,嫌棄道:“你這張臉,和老太太送去的畫像,可一點也不像……”
“就是啊!我好冤的。”
阿風哇哇叫冤。
“但你沒把事情辦好,是得罰,去罰十鞭子……長長記性。”
他吩咐完,就把鞭子扔給了阿日,意思是讓阿日執行,而後又道:“我身上全是酒味,阿逐,去令人燒水,我洗一洗……”
“是。”
*
這些話,謝蘭臺全有聽見。
真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。
哼,他倒有臉罰阿風,最該罰的難道不是他嗎?
說好的相看,三題測完,他不現身,著人送上信來討錦帕。
試問,他若親自過來,還有阿風什麼事?
“姑娘,您起了……奴婢侍候您梳妝。”
春祺走進來看到姑娘趴在桌子上:
“姑娘這是聽到姑爺在罰阿風了吧!是得罰……姑娘,我們今天好好打扮一番,等一下您就能見著姑爺了。
“姑爺昨晚上睡在書房,沒進屋,一定是怕吵到你。”
謝蘭臺抬頭又一怔:昨晚上,他不是去西院了嗎?怎麼沒留宿那頭?
“不必打扮得過於精緻,和平常一樣就行……”
女為悅己者容,他又不是她的心上人,何必多此一舉。
半刻後,謝蘭臺走出臥房。
有姑子笑著上來行禮:“少夫人,奴婢屏姑,早膳已備好,老夫人不在,膳食都在小膳堂。請跟奴婢過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