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衣裙精緻,笑容明媚,提著裙襬跑來時,顯得活潑爛漫,一看就知是權貴人家被嬌寵出來的小心肝。
“你是誰家姑娘?”
江鳶用探究的眼神打量。
此人絕非京中貴女。
可瞧人家身上的衣著分明來自玉錦閣,首飾更是一件比一件貴重。
“我叫莊楚楚,來自長公主府,陪我哥哥小北王過來的,我哥說他去辦點事,回頭再過來,這是請帖。”
莊楚楚奉上請帖。
江鳶姑娘一看,正是今天早上她親自送去的那份。
她立刻揚起明麗笑容:“原來是長公主府的表小姐,請進。”
換臉換得可快了。
謝蘭臺愣住:
這小姑娘的身份,竟如此尊貴?
再一想韓景淵是小北王心腹,人家則是小北王表妹,這二人平常一定經常接觸,否則怎會叫“景淵哥哥”?
像韓景淵這樣的家世,應該無法娶長公主府的表姑娘,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私下傾慕。
“你等我一下……”
江鳶跑向韓老太太,笑眯眯問道:
“阿婆,你叫什麼名字,我去和江老太太提一下名字,看人家讓不讓您進去?”
老太太笑了笑:“小姑娘真乖,你就同枝枝說:姐姐回來看她了,她就知道來的是誰。”
“好。記下了。”
莊楚楚笑著入府。
陸霄跟著進去了,面色陰冷。
謝蘭臺扶老太太到邊上待著,讓其他貴客進去。
那些人進去就開始私下議論:
“謝祭酒家怎麼一聲不吭把五女兒嫁了?”
“我聽說啊:是沈九萬想娶,謝老夫人不同意,這才悄悄把人嫁了。”
“這小姑娘可是謝老夫人一手調教出來的,倒是個當主母的料。”
“可惜嫁了一個商戶。”
“夫家還供著有這樣一個奇葩長輩,竟不知天高地厚要來攀高枝,丟人丟大了。”
“打個賭,我賭100兩:他們肯定進不來。”
“是啊,國公府怎會有賤商親戚,聞所未聞,那老婆子肯定不正常。”
不少人都在打趣,低低在笑。
然,就是這個時候,江老太太在一眾兒媳、女兒、孫女的簇擁下,執著柺杖,竟從後宅興沖沖往前院而來,在所有人側目中,出了大門。
來拜壽的貴賓們看著這架勢,那是又驚又駭,一個個跟著圍了過去。
有人在問: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
有人在猜:“不會真是姐妹吧!”
江老太太兩步並一步,來到正門口,看到了避在陰影裡的老婦人:
十多年不見,頭髮變白了,臉上多了幾道皺褶,但人,的的確確是那個人。
“老姐姐,你真的回來了呀……妹妹不是在做夢吧?”
江老太太激動壞了,聲音驚顫。
“可不是我這個山野老婆子回來了,來來來,抱一個。”
韓老太太笑呵呵張開了手臂。
江老太太立刻抱住,聲帶哽咽:“妹妹以為這輩子再見不著你了。老姐姐怎如此狠心,這麼些年,一去不回。”
謝蘭臺見這對老姐妹感情這麼深,又是欣慰又是傷感。
十幾年不見,再見卻被攔在了門外。
好在終於見到了。
那些笑話老太太的,都被打臉了。
“嘻嘻,看來我辦了一件好事。”
莊楚楚嘻笑著蹦了出來:
“看到兩位奶奶姐妹重逢,我好生感動……江奶奶,恭喜啊,今日大壽,兒孫繞膝,老姐姐也來給您做壽,雙喜臨福,這生辰禮物,實在是珍貴。”
“對對對,珍貴,太珍貴了!”
江老太太抹著眼淚,笑開了花,轉頭看跟在身邊、面色慘淡的江鳶:
“鳶丫頭,今日這事,你做得真不成體統,快,馬上給韓奶奶磕頭賠罪,今日,你是壽宴操辦人,任何人都不該怠慢,怎麼把祖母最好的姐妹趕出去了……顧此失彼,著實該罰。”
江鳶臉上一陣青一陣白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