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景淵斜了一眼撞破自己秘密的小孩,淡淡道:“成親是老太太做的主。現在我名義上是韓家的孫子。你忘了啊!”
“哦……所以,那位老太太就是韓奶奶?”
小孩恍然大悟。
“嗯。”
他點頭。
“嘻嘻,那我今天是幫對人了?有獎賞嗎?”
“要了一串手釧還要賞?黑心肝。”
他作勢打她。
她躲著,嘻嘻一笑,忽叫道:“不對啊,哥,那為什麼嫂嫂不知道你是小北王?”
“還沒和她說,你給我乖乖的,別給我闖禍。什麼時候說,我有分寸……”
韓景淵指指她的小腦袋,嚴肅道:“還有,在那些長輩面前,麻煩你封上自己的大嘴巴,回頭等你出嫁,哥哥就給你備好讓你這輩子花不完的嫁妝……記下了沒?”
“記下了。記下了。”
莊楚楚躲著他的手指,還做了一個鬼臉。
“記下了就去陪你小嫂子。還有,小心被你小嫂子套了話。”
韓景淵一再叮嚀。
“遵命,馬上去。”
一頓她又道:“哥,原來你也是愛美色的呀,我還以為你是和尚轉世呢!”
韓景淵無奈,作勢又想敲她頭。
“嘻嘻,我去找嫂子——不對,蘭臺姐姐玩,誰敢欺負她,我就把那人欺負死。走了。”
莊楚楚笑著躲開,提著裙襬就走了。
*
謝蘭臺去看孔雀開屏。
孔雀這種動物,她只在書上看到過,出於新奇,才想去一觀,卻撞見了謝雲嵐和舒禾,正陪著蕭千千也在看,一個個都花枝招展的。
國公府有好幾個郎君在國子監讀書,府中辦宴,自會請謝家。
謝靖現在官復原職,謝家二爺謝和也已被調回京城,從正六品的大縣縣令,升為吏部正三品侍郎,如此連升三級,實屬少見。
是以,謝家如今雖有醜聞纏身,一時卻風頭無兩。
今日,謝雲嵐穿得明豔動人,和舒禾、蕭千千在一起,聊得甚是親熱。
“五妹,你怎麼也在這裡?”
不經意間一瞥,謝雲嵐竟看到謝蘭臺也在,不覺大皺其眉。
本來笑靨如花的蕭千千看到她也是極度不爽,那日在藥館發生的事,害她被養父罰跪思過,想想就來氣。
“對了,忘記和你們說了,謝五姑娘為了進來攀附權貴,剛剛在英國公府門口又大鬧了一通,是我表姑奶奶見她夫家那位老太太可憐,才放她們進來的。
“剛剛我還瞧見她和楊驄私下見面,又去拍長公主府的表姑孃的馬屁。一個已婚婦人,如此愛出風頭,真不知她在圖謀什麼?”
舒禾故意扭曲事實。
蕭千千無比討厭她,滿嘴皆是嫌棄,語氣更是高高在上的:
“我父親說了,讓我不要和下三爛說話。咱們還是莫要理她,顯得自降格調。”
一頓,她卻挑撥離間起來:“謝四姑娘,祭酒先生才平息了換子風波,今日五姑娘若再在這裡鬧出點什麼事,謝家只怕又要成大笑話了。”
她已經學乖,對付敵人,不能親自動手,要懂得利用。
謝雲嵐面色一片陰沉。
她總覺得大哥的換子事件被揭穿,和這小賤人有關係。
沐御史出現得太巧,小北王又正好跑來家裡,好像說好的一般。
大哥出事,誰得利?
六弟謝安。
所以,謝蘭臺有很大嫌疑。
“五妹,你跟我過來。”
謝雲嵐過去拉她手腕,重重帶到一邊,沉著俏臉低聲命令,且語帶警告:
“馬上滾出英國公府。有資格來這邊的只有嫡子嫡女,你已嫁人,嫁的還是小商販,不要來這裡貽笑大方,徒增笑料,謝家丟不起這個臉。”
謝蘭臺抽回手,腦子裡想的是什麼:
已經殺了沈九萬,等弄死謝誠,接下去要對付的就是謝雲嵐。
從小到大,謝雲嵐仗著嫡出,一次又一次地欺負她,最後還害死了她,這仇必須報。
謝蘭臺這麼想著,聲線變得冰冰冷:“四姐姐,承如你所說,我已嫁人,我的事,既輪不到謝家來管,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。”
說罷,她便揚長而去。
謝雲嵐氣得渾身發顫。
真是個災星,每回和她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,總會有不好的事發生。
災星?
對了,只要今天鬧出一點事,謝蘭臺是災星的事,一定會鬧得全城皆知,韓家瞧著謝蘭臺竟把英國公府都給得罪了,一定會想方設法休掉她的。
對,這主意好。
“四姑娘,你這位五妹妹,好像並不把你當回事呀?都說你在謝家是最得寵的,全府上下都對你敬畏有加,看來是傳來之語。一個小庶女而已,你竟不能讓她乖乖就範?”
蕭千千故意挑撥離間:
這個謝四姑娘最愛面子,她想看她們姐妹相殘。
謝雲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:“你們等著,我一定讓她自食惡果,這輩子永無出頭之日。”
她去找謝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