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映十分確認自己沒有扎錯,人體穴點陣圖彷彿是刻在腦海中一般。
然而,這反應實在過於劇烈了,她的心臟也隨著病人的顫抖而狂跳。
顧景安面不改色,迅速地按住他的肩膀。
“孟團長,幫忙按住。”
他對孟懷說道,目光從雲映身上轉向那名小戰士,神情凝重。
他開啟針匣,取出一根長針,猛地沿著穴位紮了下去。
片刻之間,病人的顫抖漸漸停止,周圍似乎也都鬆了一口氣。
“正常反應,別怕,在山上被蛇咬了?”顧景安沉聲問道,眼中閃過一絲關切。
揹著他的那個小戰士有些慌亂地點了點頭,眼中的恐懼仍舊沒有消散。
“雲丫頭,蛇咬該怎麼處理?”
雲映愣了一下,焦急地在腦海中搜尋著關於蛇咬的處理方法。
“快。”顧景安的聲音稍顯急促。
看到她反應了數秒仍未回答,顧景安心中隱隱有些失望,但他也知道,作為剛入門的小徒弟,能迅速找到穴位並紮下去,其實已經很了不起了,不能對她過於苛責。
“阿映,如果真的在急救過程中,你的病人可能等不到你想起來的時候。”
嚴厲的語氣讓雲映的臉頰不由自主地發熱,她低下頭,不敢直視師傅的眼睛,心裡五味雜陳。
孟懷默默地看了她一眼。
就在不久前她還以為自己能夠應對,但現在身處現場,她的信心有些動搖。
她內心的好勝心被瞬間激發,不願意在師傅面前失利,更不想讓他失望。
顧景安果然是國醫大師,幾下功夫便逼出了體內的蛇毒,周圍的空氣中瀰漫著藥草的清香。他的手法流暢而幹練,醫生的直覺和多年的經驗讓他在危急時刻發揮得淋漓盡致。
餘下的處理則交給江大夫,作為戰地醫生的江大夫也不甘示弱,他的西醫知識與顧景安的中醫技藝並肩,是結合了東西方醫學的絕佳示範。
孟懷在離開時,黑眸凝視著雲映,眼中流露出一絲鼓勵。
“你很棒,雲映。”
“別懷疑自己。”孟懷的聲音低沉堅定。
她的心突然安定了下來。
雲映聽到這句話時,眼眶有些溼潤,幾乎要崩潰般。
那些情緒像潮水一樣襲來,讓她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拍拍她的肩膀,語氣認真,“去吧,我等你。”
說罷,他便坐在診室門口的長椅上。
雲映心中安定了不少,轉身推開門走進了診室。
小老頭又坐在那張書案後面,儘管他滿頭白髮,但眼神依舊銳利。
“學得還不夠好。”他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,目光中透著一份不滿。
雲映咬了咬下唇,心中無比懊惱,嘴巴微微張開,卻沒能說出反駁的話。
她知道顧景安對她的期待,也清楚自己此刻的表現的確算不得好。
“阿映,我知道你很努力,但作為我的學生,你還需要更加努力。”
顧景安的語氣嚴厲,在毫不留情地扼殺她心頭所有的僥倖。
“下次我問,不要超過十個數,回去吧。”顧景安補充道。
雲映蔫噠噠地應了一聲,給顧景安倒了一杯水。
走廊上,她下意識地忽略了坐在走廊裡等她的孟懷。
孟懷看著她的身影,挑了挑眉,不由地起身,默默跟在她身後。
剛走出衛生院的大門,雲映便感受到一陣熱切的目光。
馮老太太滿臉堆笑,快步湊上來,身邊還拽著一個身材矮小、相貌平庸的年輕男人。
“哎呀,雲映,真是太巧了!”馮老太太熱情地要上去拽雲映的手,面帶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