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傅說過,野山參最愛長在椴樹下的腐殖土裡,五片複葉的...
忽然,她的動作頓住了。
那掌狀複葉的輪廓,分明就是...
雲映的指尖剛要碰到參葉,突然被一股大力猛地拽回。
孟懷的手臂鐵鉗般箍住她的腰,帶著她連退三步。
一條烏黑髮亮的烏梢蛇從她方才蹲著的地方竄出,昂起的三角頭顱離她的布鞋尖只有寸許。
“別動。”
雲映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,沉穩有力,令人安心。
蛇信吞吐間,她細細簌簌地順著揹帶褲的兜裡掏出個小紙包揚手一撒。
粉末炸開金黃的霧,長蟲立刻扭身。
雲映俏皮地眨了眨眼,故意忽略對方眼底的訝異。
“孟小叔,我厲害吧?”
孟懷看著她嬌俏的面容,皺了皺眉。
“很危險。”
“下次不許。”
雲映笑了笑,“孟小叔可沒什麼身份管我。”
孟懷看向懷中少女,指腹突然劃過她的臉頰,擾得雲映心癢癢的。
“小叔…”
“沾上了。”
雲映拍了拍他緊箍在腰間的手。
男人的大手卻旁若無人地在腰間摩挲了幾下。
雲映又順著小路往裡走。
突然,她呼吸一滯。
腐葉掩映間,幾片翠綠的掌狀複葉靜靜舒展,莖杆頂端綴著幾粒鮮紅的參籽——是野山參!
雲映沒敢貿然動手,而是從揹簍裡摸出一根紅繩,繫著枚磨得發亮的銅錢。
她小心翼翼地繞在參莖上,嘴裡無聲唸叨著採參人的老話。
孟懷眉梢微挑,卻沒出聲,只是默默拿出揹簍裡的匕首,遞了過去。
雲映接過,刀尖輕輕撥開土層,一點點露出底下淡黃色的人參根鬚。她屏住呼吸,生怕碰斷一根參須——斷一根,藥性就損一分。
不虛此行,雲映開心得很。
她的小簍裡裝得滿滿當當——幾株柴胡、一把新鮮的益母草,還有幾顆剛摘的五味子,紅彤彤的像瑪瑙珠子。
這趟上山,值了!
她哼著不成調的小曲,踩著鬆軟的落葉往回走。
“咔!”
一聲金屬咬合的悶響,劇痛瞬間從腳踝炸開!
雲映頓時疼到眼前發黑,生鏽的捕獸夾狠狠咬住她的布鞋,鋸齒般的鐵齒已經刺進皮肉,鮮血順著鞋面洇開。
她疼得眼前發黑,本能地伸手去掰,可鐵夾紋絲不動,反倒因她的動作咬得更深。
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,她咬著唇不敢叫出聲。
“別動。”
孟懷的聲音冷得要命,人已經半跪在她面前。
他一手扣住捕獸夾的機關,手臂肌肉繃緊,力道大得骨節泛白。
隨著一聲低沉的金屬摩擦聲,鐵夾緩緩鬆開。
雲映的腳踝已經血肉模糊,她疼得指尖發顫。
孟懷瞥了她一眼,突然撕下自己的襯衫下襬,動作利落地纏上她的傷口。布料勒緊的瞬間,雲映終於沒忍住,“嘶”地吸了口氣。
“疼就喊。”他語氣硬邦邦的,手上力道卻放輕了些。
雲映癟嘴,小聲嘟囔:“喊了又沒用……”
孟懷沒接話,直接俯身,一手穿過她的腿彎,一手扣住她的後背,打橫將她抱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