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一到時間,林問夏就去報了到。
江大夫很是欣慰,最起碼這個小衛生院也是初具規模了,不再是他一個光桿司令了。
還是值得開心的。
想著林問夏倒也是沒有系統學過,乾脆把她分到了江大夫這屋。
這樣,雲映倒是閒下來了,難得清閒還有些不自在呢。
雲映站在藥櫃前,手指靈活地包著藥材,她抬頭看了眼窗外,陽光正好,樹影婆娑。
“師父。”
她手上的動作沒停,“馮家媳婦有再來過嗎?”
雲映聲音裡帶著幾分關切。
顧景安正反看著手裡的書,搖了搖頭。
他看雲映包著藥,“念你現在正在抓的藥方子,說說是治什麼的?”
“桂枝三錢,白芍四錢,炙甘草二錢,生薑五片,大棗六枚”雲映笑了下,“師父這是考我呢。”
“《傷寒論》的桂枝湯方”
顧景安將老花鏡往鼻樑上推了推,示意雲映繼續說。
雲映不假思索地說:“桂枝辛溫解表與白芍相使為用,生薑助桂枝發散,大棗助白芍和營,炙甘草調和諸藥。”
顧景安滿意的點了點頭,“還行,道也沒讓我失望,你起步雖晚,天賦不低。”
雲映羞澀地垂下頭,“都是師父教得好。”
“師父,您覺得藥膳食療……”雲映的話說到一半,突然噤聲,看向顧景安。
小老頭掃了她一眼,“藥補不如食補,只要是補身,還分怎麼補嗎?”他突然擰眉,“你是我的徒弟,不許學那些個歪風邪氣,什麼食補都是投機取巧,那都是沒本事的人才說的話。”
見顧景安如此態度,雲映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。
他放下手中的書,“說起來,從前我有一師妹,食補做得極好,可惜……生逢亂世,由不得人吶。”
雲映抬起頭,眼睛亮了一瞬,正要說話,就見師父擺了擺手。
“不提這個了,走吧,陪我老頭子去看看小江同志怎麼樣了。”小老頭說著就站起了身,不等雲映反應揹著手走了出去。
特需病房就在中醫診室對面,顧景安直接推門進去,回頭囑咐雲映去拿針包,檢查好再過來。
趁著這個空擋,顧景安十分小聲地說:“有危險?江政委可沒什麼病。”
江鶴回眸光一凜,又很快恢復如初,“薑還是老的辣啊,騙不過您。”他嘴角噙著一抹笑,看向病床前這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。
顧景安冷哼一聲,“我當了一輩子的大夫,這點事情還看不出來,但……要委屈下江政委為我的小徒弟當下模特了。”
他說完,不等江鶴回說話,雲映便拿著針包走了進來。
她疑惑地看向突然沉默的兩人:“師父,江政委的針灸現在開始嗎?”
顧景安朝江鶴回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,還敢拿生病這個理由糊弄他這個小老頭。
“丫頭,你來試試?顧氏針法都學會了吧?”
雲映有些迷茫,“記是都記住了,可沒怎麼上過手呢。”
“沒事,師父在你身邊看著,無礙,想來江政委也是同意的。”
雲映看著江政委驟然繃緊的下頜線,又看向師父顧景安,露出一絲為難來。
“這、這不行吧?這不合行醫的規矩……師父還是別讓我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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