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色平靜。
但云映知道,她這副模樣反而是心裡慌得要命。
“江鶴回開車回來了,我要跟他去醫院照顧大哥。”
“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去。”
雲映怔怔看著她,“去唄,我沒說不同意啊,那是你的事情。”
林問夏張了張嘴,似乎想說什麼,但最後只是深吸一口氣,轉身朝門外走去。
林問夏的確是她很好的朋友不假,但感情這種事向來你情我願。
她是不想看大哥一個人孤零零的,也不想看林問夏難過。
可她那邊都不能勸。
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吧。
雲映心裡還惦記著方子的事,林問夏走了沒多久雲映也簡單收拾東西去了衛生院。
她推門進去時,顧景安正在搗藥。
撞擊聲在空蕩的診室裡尤為清晰。
雲映十分自如地走過去,“師父,我來吧,您歇著。”
“雲暉沒事了?”
“已經脫離危險了,我家孟團長去換江鶴回了。”
雲映老實地解釋道。
顧景安點了點頭。
診室裡十分寂靜,只剩下一道道清晰的搗藥聲。
雲映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顧景安,話到嘴邊卻又咽下。
“有話就說,磨磨唧唧的。”
雲映聞言,片刻,笑出了聲。
“還是師父瞭解我。”
雲映從口袋裡掏出那張已經泛黃的紙,遞到顧景安面前,“師父,您看看這個。”
小老頭接過紙,枯瘦的手指顫了顫。
他渾濁的眼睛亮了亮,抬頭看了雲映一眼,又迅速繞到辦公桌前,仔細看起這張方子來。
雲映有些摸不清楚了。
她站在原地,看著師父略有些佝僂的背影微微發抖。
他幾乎是撲在桌面上研究那張方子。
“你母家姓什麼?”
顧景安突然問道,聲音悶悶的,帶著幾分古怪的急切。
雲映有些懵。
他又問了一遍,“你母家姓什麼?”
“我姥姥姓李,我舅舅跟媽媽都是從母姓。”
顧景安猛地直起身,三兩步衝到雲映面前,仔仔細細地看著。
過了很久很久,久到雲映有些僵在原地。
“李家…果然是…”
“師父,您在說什麼呢?我怎麼有些聽不懂…”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。
顧景安摘下老花鏡,默不作聲地揉了揉太陽穴。
沒說話。
他深深地看了雲映一眼,那目光復雜得讓她心頭止不住的跳動。
“按理來說,你也應該從母姓的,為什麼沒有呢?”
窗外的風突然大了起來,吹得玻璃嗡嗡作響。
雲映看著師父此刻有些焦急的目光,不知該說些什麼。
“為什麼要從母姓?”
顧景安沉默了一瞬,“那是我師父留下來的規矩,不傳男不傳婿,只傳女。”
“你要是叫李雲映,或許我見你的第一面,就能認出你來了。”
“或許…只有李家人才能有如此天賦吧。”顧景安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