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問夏猛地轉頭,眼睛瞪得溜圓。
雲映撐著水池邊緣緩緩直起身,溼漉漉的眼眸中滿是錯愕與茫然。
“有什麼啊?”林問夏沒好氣的犯了個白眼,“雲映是試藥試出差錯了,剛吃了解藥,吐一會就好了。”
孟懷眉頭緊縮,面色陰沉的低吼了聲,“胡鬧!”
他一把將人抱了起來。
動作既強勢又小心,手臂穩穩的。
林問夏怔住了。
孟懷還是那個孟懷。
冷峻、凌厲,不容置疑。
是他對雲映太好了,才讓她們都誤以為孟懷結婚後,被暖乎乎的雲映給捂化了。
孟懷陰沉著臉抱著雲映回了家。
進了臥室,掌心貼上她有些汗溼的額頭。
他眉頭皺的更緊,到洗漱間拿了毛巾,浸了溫水擰乾,一言不發的給雲映擦著臉上的汗。
雲映此刻已經有些緩過勁來,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他,問:“懷哥生氣啦?”
孟懷沒理她。
這還是她重生回來這麼久從沒有過的,第一次被他冷落。
他修長的手指捏著毛巾,自顧自完成著手中的動作,一點點擦拭著她額頭的冷汗,漂亮的丹鳳眼微眯著,眼底一片暗色。
雲映試藥時的豪情壯志消失得無影無蹤,只剩忐忑。
她伸手想拽他的袖口,卻被男人不動聲色地避開。
擦完臉,孟懷轉身就往外走,依舊沒搭理她。
“孟懷!”
雲映終於慌了,聲音裡帶著幾分委屈的顫意。
男人腳步一頓,卻沒回頭,只冷冷丟下一句:“躺著,別動。”
門關上的瞬間,雲映似乎聽見了林問夏和顧景安的解釋聲——
緊接著就是孟懷壓抑著怒火的低吼。
“您行醫幾十年,就由著她胡來?”
她從未見過孟懷如此失控的模樣,記憶力他似乎永遠是冷靜自持的。
外面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。
歸於寂靜。
雲映心裡想了很多。
她想大哥活著,她想大家都平平安安地活著。
雲映也不知道自己能為大家做些什麼,甚至她跟師父廢了大功夫研究的藥方能不能用得上都不知道。
她只能盡力去做。
正想著,門突然開了,雲映趕緊閉眼裝睡。
腳步停在床邊上,帶著淡淡的煙味。
“還裝?”
微涼的手指捏住她的鼻尖,雲映不得不睜開眼。
孟懷看著她,眸色深得嚇人:“知道錯了麼?”
“不該拿自己做實驗。”
“不該瞞著你試藥。”
“不該讓你心疼。”
孟懷猛地俯身把她摟進懷裡,懷抱緊得幾乎要讓人窒息,一隻手還牢牢地扣在後頸上,揉捏著那處。
“你要是出什麼事情我怎麼辦?”
雲映原本還在因為他的怒氣而忐忑,一聽他說話,眼眶突然就紅了。
“哪裡不舒服?”孟懷問。
他稍稍鬆開了些,手掌撫上她的臉頰,輕輕地蹭了蹭她泛紅的眼尾。
雲映搖了搖頭,鼻尖發酸,說不出來話。
她只是伸手攥住了男人的衣領。
孟懷盯著她看了幾秒,突然嘆了口氣。
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,吻去了她的淚痕。
最後才緊貼著她的唇角,嘆息般地說了句:“我心疼。”
“不是故意兇你,嚇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