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簡直皮笑肉不笑:“這麼說,這麼多年,雖然我不知道你,但你如影隨形?”
“吾也沒那麼閒。”他壓下嘴角的笑,並指一探,眸間染起深意,“小陽禾,還未出鎮,就有兩股氣息來暗算你了,前路漫漫何其多。”
我跳了過去,仔細瞧著他指尖下,駝背男人身上散發的兩種不明氣息,咬牙:“除了惡羅王暗算我,還有其他人?”
他站起身,環顧這烏山四周,道:“非也,這次,一個也不是惡羅王,或許,現在的你,要警惕的不僅是惡羅王。”
染紅的屍山印紅了遠方天際,前方大道亦難看清。
將這兩股氣息收進紙棺中,待閒下來再細細琢磨,敵在暗,我在明,確實不容小覷。
“我知道了,既只曉得暗算,這兩人估計也有所忌憚,暴露這一次,我定會多加小心。”
跟著引路術,我從紅絲氣中撲出一條符紙道,手腳並用爬上山腰。
不知這些紅色氣絲髮什麼瘋,一路上不停的戳我,雖然絲氣戳不出什麼太大感覺,但是這種視覺熱情,總讓我周身發毛。
於是扒拉骨頭手法更快了。
在山坡下瞧不見,上山腰扒開土才見,紅絲氣掩蓋下,是一整座白骨雜亂的屍山,可還別小瞧某些民間老百姓,給什麼取名都取得應景。
我抖著牙關,撿起一堆屬於大黃的白骨,轉身就溜,一道冰涼生硬的觸感就這樣圈上我手腕。
我錯愕低頭,瞧見抓在我腕上的骨頭爪子,再錯愕回頭,瞧見一個完整骨架,骨架坐立,周身罩著一個老頭魂魄,這不知名的玩意兒正對著我咧嘴直笑。
我尖叫:“啊啊啊啊——你個骷髏鬼,放手!放手!小心我打爆你啊!”
他亦尖叫:“啊啊啊啊——不準偷骨頭,不準偷!小心老夫把你拖進去!”
就這樣,我倆你拉我扯,你罵我噴,仁杞在屍山下實在看不下去了,抽著眉毛,咬牙切齒:“陽禾,要吾教你動手麼?同他拉扯什麼?!”
此話一出,骷髏老頭兒眉毛一撇,小鬍子抖擻著,朝仁杞瞪去:“至純神體,獨留人間,不知來路,難尋歸處,孤鴻矣。”
我愣住了,甚至忘了同這老頭拉扯。
仁杞深潭似的眸子微微顫動,似潭面落下石子兒,泛起一絲漣漪。
我以為老頭兒是他故人,勾起了什麼有用的記憶,正要拉著老頭兒表友好呢,下一秒仁杞就臉色一暗,陰笑著召出冰刃,衣衫狂飄:“吾不知來路,但知你的歸處!”
語罷他就一刃劈來。
屍山動盪,我坐了個屁股墩兒,剛想罵那沒輕重的,我還在上頭呢,四周忽然嘰嘰喳喳,嘈雜起來。
腦袋一晃悠,再恢復光明,四周就佈滿了跳動的骷髏鬼。
有小鴨子,小兔子,小孩子,老人小孩,帥哥美女。
我下巴脫臼之際,被仁杞劈飛的老頭,四處拼接,很快又拼接到我身旁,手骨仍不死心的抓住我。
後來,我,仁杞,駝背男人都坐上了山頂。
山頂是紅絲氣結束的地方,不近瞧,還瞧不出這裡是塊小平地。
我們開始講故事。
我將來此的目的一五一十告知。
“所以,故事就是這樣,我現在要帶走大黃的屍骨,助它和它的主人往生,你個老頭,年紀衰老,不去投胎,在這山上嚇人。”
老頭兒吹鬍子瞪眼:“你不會說話別說!”
“初見此山,並無任何生氣,邪氣,是否因為它,會動。”仁杞盤坐,全然沒了方才的震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