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懷遠!”
楊啟是個有些迂腐固執的人,所以對於把楊家的祠堂建在長公主府的地盤上一直耿耿於懷,哪怕當初長公主府特意劃出了地方單單交給了楊家,也無法讓他釋懷。
顧悅這話就像是在他心口上又戳了一刀。
“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。”
地契和房契楊啟都看過了,是真的。
可楊懷遠分明就是偏心楊婉儀,這讓楊啟覺得很丟臉。
“既然是郡主的地方,你讓婉儀搬出去,長公主府那麼大的地方,難道還尋不到個合適的院子?”
“族長,此事分明就是顧悅無理取鬧!”
那話是剛才楊懷遠說給顧悅聽的,現如今倒是被楊啟拿來指責他。
楊懷遠一時氣急,黑著臉大步走到顧悅面前,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下去。
“沒規矩的東西,就為了個院子,竟然鬧到人盡皆知,為父是給你臉了?”
楊懷遠最要臉面。
自重回朝堂以後,他自覺在族中高人一等,甚至有時候根本不把楊啟這個族長放在眼裡,可因著此事,他讓平日裡瞧不上的人看笑話,這讓他如何能忍?
他怎麼會有這麼個粗俗不堪的女兒,實在是惹人厭煩!
顧悅眸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,指尖銀光一閃,一根冰針不著痕跡地沒入了楊懷遠的右腿,而她更是主動迎著那巴掌而去。
“不要!”
楊啟驚撥出聲的那一刻,眼睜睜地看著楊懷遠右腿崴了一下,人沒打到顧悅不說,自己反倒是踉蹌著直接砸向了供奉牌位的桌几!
轉眼間,燭火東倒西歪,燈油撒落,火舌瞬間吞噬了那些牌位!
“啊!”
楊懷遠摔倒的地方正在火勢最旺的地方,哪怕他拼命躲閃,那些火舌也燒上了他的臉,甚至引燃了他的衣衫。
楊懷遠痛得慘叫出聲,楊啟才回過神來大喊走水。
千鈞一髮之際,顧悅一把從火中撈起了聖旨,交給素秋之後一個閃身撤到了門邊,拎起汙水桶,直接潑在了楊懷遠的身上。
祠堂中頓時雞飛狗跳。
“多虧了郡主!”滿臉都是黑灰的楊啟看著素秋懷裡的聖旨,兩眼含淚,連聲道,“若不是郡主將聖旨搶出來,只怕楊家九族都要交代了。”
楊家祖宗牌位抵不過聖旨一分。
楊啟都不敢想,要是沒有顧悅,那他們楊家怕是要毀在今日了。
“今日之禍都是父親心疼妹妹所致。”顧悅嘆了口氣,有些可惜地說道,“我本意只是想要回自己的院子,沒想到父親竟然如此狠心,寧願燒了祠堂也不願讓妹妹把院子還給我。”
祠堂可是楊懷遠燒的,跟她沒半點關係。
她不過是帶著素秋在旁人趕來之前提前用桐油擦了擦牌位而已。
孝順祖宗,這事有什麼錯?
再說,上一世他們什麼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扣,這一世也該嚐嚐這等滋味到底如何了。
“郡主放心。”
楊啟對楊懷遠已經惱恨到了極點。
哪怕一開始他們是因為顧悅才出現在祠堂的,可如果不是他非要打人,也不會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。
而且他覺得,就算給顧悅一百個膽子,她也不敢真的燒了祠堂。
所以,今日之事全都怪楊懷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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