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她十分記仇,而且睚眥必報。
那些人在顧悅毒發的時候故意將藥扔進狗盆,賭她會不會與狗爭食。
看她寧願忍受毒發之痛也不願意屈服,便狠狠地虐打她,竹條都抽斷了不知多少根……
如今,她不過是下令杖斃,已經是便宜他們了。
顧悅不說話,於嬤嬤自然不會讓人停手。
“姐姐,你怎麼能頂撞母親,傳出去也對你名聲有礙。”
楊婉儀趁機起身跑到了長公主的身後,語氣期期艾艾,那雙眼睛裡卻滿是憤恨。
“能得母親親自教導,是我們往日求不來的福分。”
“這福分你好好留著吧。”顧悅嗤笑,“眼皮子這麼淺,母親到底是怎麼教出這等廢物的?”
“本宮怎麼會有你這般肆意妄為、漠視人命的孽障!”
外頭的慘叫聲消失了。
長公主眸子只剩下厭惡,還有幾分殺意。
“王嬤嬤,給本宮掌嘴!好好教教郡主規矩!”
“是,長公主。”王嬤嬤上前,邊揚手邊開口,語氣中帶著徹骨的恨意,“得罪了,郡主。”
可下一刻,顧悅已經抬起左手,一塊玉質令牌垂落。
王嬤嬤的手僵在半空中不敢再動半分,滿臉驚懼不定,瞧著滑稽萬分。
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全天下僅此一塊,也是帝王從不離身的紫玉龍紋令,如今就這麼出現在了顧悅的手中,哪怕高貴如長公主,見到之後也不敢不跪。
見此令猶天子親臨。
顧悅忽然就笑了。
她故意在太后面前提及太后給她的令牌不起作用,所以隨聖旨而來的,是皇帝的玉令和口諭。
這一刻,她知道太后與皇帝好歹是有真心在的,不管這疼愛有幾分愧疚亦或者其他,都不要緊,只要能為她所用,就足夠了。
所以說,任何事,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?
破釜沉舟,足矣。
“聖上口諭,七日後的我被封郡主的賀宴他會親自前來,還請母親好生操持才是。”
特地讓欽天監算的好日子,豈能辜負君恩?
“謹遵聖諭。”
長公主臉色極其難看。
顧悅手裡有皇上的令牌,卻一直沒有拿出來,分明是知曉自己會出面敲打她,所以從一開始她就算到了這一步,故意為之!
長公主瞧著少女的眼神第一次多了幾分忌憚,卻不得不低頭應了。
“看著二小姐,讓她跪滿兩個時辰。”
顧悅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跳樑小醜楊婉儀,如今手握皇令,她更是有恃無恐。
“時候不早了,母親回去歇著吧,悅然告退。”
“母親莫要與姐姐置氣。”眼見著顧悅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,楊婉儀還不忘討好似地長公主面前上眼藥,“姐姐心中有怨,只要她能消氣,我跪著便是……”
長公主冷眼瞧了楊婉儀一眼,一甩衣袖扭頭就走。
“廢物。”
精養這麼多年,連流落在外多年的顧悅都比不過,當真是沒用的東西!
楊婉儀頓時臉色煞白,一時間六神無主,連被人按著跪在地上都沒有回過神來。
她如今最大的依仗便是身為長公主的母親。
若是連母親都厭棄了自己,那她該如何自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