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好了妝,顧悅起身。
“走吧,祖父祖母病了這些時日,總該過去看看。”
她不出現,府裡頭好像根本記不得她這個人一般。
孤立這樣的手段,她上輩子就體驗過了,怎麼可能還會在意?
顧悅到了松竹院的時候,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,血腥味倒是淡了不少。
很顯然,楊婉儀手裡留存的那些她的血,估計也沒多少了。
進了院子,顧悅一眼就瞧見了端著藥碗往臥房走的楊婉儀。
“姐姐。”
褪去往日那鼻孔朝天,張揚華貴的姿態,再回到京城的楊婉儀素面朝天,未施粉黛,甚至還穿著一身僧袍,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,彷彿一副看透世間百態的模樣。
“等祖父祖母好起來,我便會離開京城,姐姐莫要因著我回來的事生氣。”
說出來的話,依舊是陰陽怪氣。
顧悅笑了。
她就說,一個人再怎麼偽裝,那說話的方式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改過來的。
“楊婉儀,你離開京城是因為你自己沽名釣譽,惹惱了聖上,你怎麼什麼事情都要賴在我身上呢?”
顧悅眨了眨眼睛,恍然大悟。
“你拿了人家的詩詞給自己做嫁衣,斷了旁人的前途就算了,還害了人性命,結果你非但不愧疚,還覺得因為此事被趕出京城很委屈,所以到頭來你怨恨我?”
不得不說,顧悅是揭人短處的一把好手。
楊婉儀覺得周遭那些下人的目光都變得嘲諷奚落,讓她忍不住兩頰慢慢發燙,幾乎繃不住當下的情緒。
不過,當她餘光掃到有人正往這邊來的時候,立刻變了臉色,手一抖,藥碗就被摔在了地上,瞬間七零八落。
下一刻,人已經跪在了顧悅面前。
“姐姐,我知道錯了,我們是姐妹,不該這般仇視對方,可這些藥是給祖父祖母治病的,姐姐怎麼能打翻了呢?姐姐若是不高興,就打我好不好?”
不得不說,楊家這些人的要求還真是特別。
顧悅挑眉,低頭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楊婉儀,問,“你讓我打你?”
楊婉儀避重就輕,“是,姐姐,都是我的錯,只要你開心,你做什麼都可以,求你現在不要趕我走,等到祖父祖母好起來,我立刻離開,你不要……”
“啪!”
顧悅一巴掌甩在了楊婉儀的臉上。
這麼清新脫俗的請求,她怎麼能讓楊婉儀失望?
“顧悅!”
下一刻,顧瑀的吼聲已經傳來。
察覺到有人飛快地朝著自己衝了過來,顧悅眼睛一轉,在對方即將抓住自己手臂的時候猛然往旁邊一閃。
對方根本剎不住,竟是一爪子直接抓在了楊婉儀的臉上!
三道血痕倏然出現,楊婉儀頓時痛撥出聲。
“太子殿下,你這是做什麼?”
顧悅抬眸,看著捂著臉的楊婉儀,嘖嘖出聲。
“女兒家的臉最重要,你就算不想讓婉儀去爭選太子妃,也不該使出毀人容貌這等下作的手段來吧?”
哦豁。
潑髒水這種事,她上輩子可是深有體會。
這會也該換他們嚐嚐鹹淡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