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公主這話一出,周遭不少耳朵都支了起來。
畢竟,瞧著顧悅受太后和皇上重視,起心思的人不在少數。
可聽長公主這言下之意,莫不是她這般厭棄自己的女兒,是還有其他的緣由?
“瞧你,胡說八道些什麼。”皇后好似不經意地嘆了口氣,“悅然這丫頭受了那麼多苦,你總該多疼她才是,你沒看太后和皇上都念著她,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裡,你又何必這般彆扭。”
話裡話外,都是為了這母女二人的感情著想。
“她的命格硬,一般人可扛不住。”長公主垂眸,轉動著手裡的酒盞,“當初若不是母后把她留在宮裡,闔府怕是都要被她剋死了。”
這……
偷聽到的夫人都忍不住私下交換著眼神。
當初滿京城都羨慕顧悅被接到太后身邊教養,原來還有這般不為人知的隱秘?
“當初那些事都是巧合,如今過去那麼久,你怎麼還放在心裡?”
皇后這話聽著是勸說,卻無異於坐實了長公主先前所言。
“她那衣裳瞧著平平無奇,還以為你對她不上心,不過簪子可不是俗物,還是你有眼光。”
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顧悅的簪子上,頓時都是一驚。
瞧著,像是綠雪含芳簪?
這是多年前的貢品,當時被皇上賞給了鎮南王,鎮南王又送給了自己的王妃。
後來,因為鎮南王妃沒有女兒,曾經說過會把那簪子留給了小兒子做聘禮,怎麼如今會在顧悅的髮間?
難不成……顧悅私下裡跟鎮南王府的雲擎有什麼瓜葛?
“當真是胡鬧!”
長公主自然知道這簪子的來歷,猛然起身,朝著顧悅大步走了過去。
皇后端起茶盞喝了口茶,掩去了嘴角一閃而過的笑意。
一陣掌風襲來。
顧悅餘光掃到長公主氣勢洶洶地朝著自己走過來,就意識到不對,所以她一個側身,靈活地躲過了這一巴掌。
“母親?”
顧悅一臉訝然。
“你鬧什麼?”太后見長公主那巴掌落了空才回過神,一把將顧悅拉到自己身後,蹙眉沉聲道,“好端端的,你來尋悅然的不痛快?有你這樣做母親的?”
“母后,你不問問她頭上戴的簪子是誰給的?”長公主指著顧悅,半點沒留餘地,“一個未出閣的姑娘,與外男私相授受,還明目張膽地戴在頭上,她不要臉,本宮還要臉呢!本宮現在不過是教她懂點規矩,她還敢躲?”
顧悅瞪大眼睛,好像驚得完全失去了言語。
完全是一副無辜又弱小的模樣。
“瓊華!”
太后被氣得手都哆嗦。
“悅然是你的女兒,不是你的仇人,你這麼毀她的名聲,到底居心何在!”
就算是自己的女兒真的有做得不對的地方,做母親的哪個不是藏著掖著,哪怕是打,至少也要關起門來再動手。
太后當真是想不明白,長公主為什麼就這麼討厭顧悅,恨不得毀了她才甘心。
“她敢做,還怕別人說?”
長公主冷眼瞧著顧悅,冷聲道,“怎麼,府裡頭是沒給你做衣裳?穿成這樣,你是故意想讓旁人覺得本宮苛待你了?”
“母親,這是你讓人送來的衣裳。”顧悅終於回過神來,目露哀傷,“而我髮間這簪子,是皇祖母給我的,是誰在母親面前嚼舌根,挑撥我們母女之間的感情?”
長公主定睛看過去。
那簪子瞧著像極了綠雪含芳簪,仔細再看,樣式卻有所不同,顏色也有細微的差別。
分明是鬧了烏龍。
這下,眾人都有些尷尬,卻忍不住拿眼偷偷去瞧皇后。
剛才皇后那些話,她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,若是沒有顧悅這番質問倒還無妨,怎麼如今這麼一琢磨,總覺得不太對勁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