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楊家這些人,若是有你一半通透,都不至於走到今日這般。”
長公主喝了口酒,心中有些唏噓。
當年楊懷遠玉樹臨風,雅正端方,沒想到時隔多年,也變成了這般蠅營狗苟之徒。
天子的心思,誰敢隨意揣測?
“方才聽前頭傳來訊息,楊府那邊要郡主明日過去侍疾。”徐嬤嬤看準時機,低聲道,“許是那兩位想借著孝道,來給郡主立規矩。”
“啪!”長公主猛地一拍桌几,秀眉蹙起,冷聲道,“她不敢折騰本宮,所以故意想借著這一手來下本宮的臉面?”
這麼多年,她跟楊老太太只是表面上和氣而已,其實,誰也瞧不上誰。
想到楊老太太那張做作虛偽的臉,長公主狠狠地將手中的酒盞砸在了地上,眉宇間盡是狠戾。
“把人扔出去!就說顧悅要進宮侍奉太后,再給那老太婆請個太醫,若是治不好,非要讓人侍疾,那就讓楊婉儀去!”
徐嬤嬤一跪,附近的人全都跪了下去。
“長公主息怒。”
長公主對楊家乃至楊懷遠都無比厭煩。
抬頭,恰好看到了不遠處那瞧著很順眼的小侍衛,當下指著他道,“你!過來伺候本宮。”
楊懷遠還真以為自己非他不可了。
人生在世,及時行樂,她何錯之有?
翌日,楊昀一大早就端著一份御膳豆黃候在長公主的院子外,結果碰到了也來請安的顧悅。
想起楊婉儀的話,楊昀忍住了冷嘲熱諷的心思,朝著顧悅點點頭,道,“妹妹。”
顧悅的目光落在楊昀拎著的食盒上,突然笑道,“你來給長公主送吃食?楊昀,你這更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,沒安好心。”
楊昀下意識地將食盒往一旁挪了挪,這賤人,不會是知道些什麼吧?
就在這時,年輕侍衛紅著臉,腳步匆匆地從長公主房裡走了出來。
無意間掃到男子脖頸上的指甲劃痕,楊昀眸光倏然微縮,臉色變得極其難看。
母親這是揹著父親,與旁人有了首尾?
一個女子怎可以如此朝秦暮楚?
下賤!
該死!
拎著食盒的手緊了緊,楊昀連續深吸了幾口氣,才讓自己的臉色恢復如初。
顧悅站在一旁,將他臉色的變化看得一清二楚,目光再次落在了他的食盒上,若有所思。
得了徐嬤嬤的通傳,二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。
“母親。”
“今個兒倒是奇了,什麼風能把你們一塊吹來?”
長公主正在梳妝,瞧見楊昀和顧悅,忍不住嘲諷了幾句。
“兒子知道母親喜歡,特地學做的御膳豆黃。”楊昀將食盒中的御膳豆黃端了出來,乖巧地問,“母親嚐嚐可好?”
長公主沒有說話。
站在原地的楊昀,在一眾下人若有似無的打量中安安靜靜地站著,沒有半點不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