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明嬌把針拔出來後,明豐收就覺得腰痠腿疼,渾身難受得厲害。
他心想,許是夜裡喝酒喝多了。
這兩天天寒,晚上睡覺蓋的棉絮比較厚實,所以不冷也不暖和。他就脫了棉襖抱住劉氏取暖,劉氏嫌棄他臭,掙扎著把他踹到了地板上。
他也不吭聲,悶頭就睡了。
誰曉得一覺醒來竟是大冬天。
他凍得哆嗦,索性繼續裝昏迷。
他這招挺管用的,家裡除了明嬌之外,其餘人沒有發現他已經醒了。
明嬌出了門後,先是去河灘洗漱,然後才往村尾走。
村尾有個瘸腿的老漢,他是隔壁老李的鄰居,姓李,腿瘸了三四十年,幹活兒也幹不了,整日待在家裡曬太陽。
明嬌走近老李的家門,敲響了木門。
“誰呀?”
明嬌揚聲回答:“大爺,是我,明嬌。”
“哦,嬌嬌啊!你這孩子可算回來了,快點兒進來,我正琢磨著給你煮碗薑湯驅驅寒呢,我腿腳慢,你別站門外了。”
“好嘞,謝謝大爺!”明嬌邁步走進院子,只見大爺坐在輪椅上,雙腿垂落在地面,褲腿挽至膝蓋。
他的手裡端著一個破瓦罐,正在往瓦罐裡倒水,看模樣應該是煮薑湯。
“嬌嬌坐啊,我馬上就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
老漢把瓦罐擱在灶臺上,轉而去舀水。
這個時候明嬌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,直截了當地詢問:“大爺,你能幫我看看,我爹的腿是怎麼回事嗎?”
老漢聞言停下手裡的動作,抬眸看向她,見是個瘦巴巴的小丫頭片子,頓時失望地移開視線:“你爹啊,他沒救了!”
“大爺,您別亂說話,我爹沒事兒,只要您能治好他的病,我願意給您診金。”明嬌急忙解釋,雖然老漢看起來挺糟糕的,但她相信他絕非庸醫。
老漢搖頭嘆氣道:“我哪兒有那個本事治好你爹的腿,你爹是被狼咬的,我也只知道他傷在腰腹位置,具體情況我不清楚。”
說著說著,他忽然又興奮起來,“我聽人說過,被野獸咬了可以做狼骨膏,只是……”
明嬌連忙問道:“只是什麼?”
老漢搓搓手道:“只是狼骨膏價值高昂啊,我這條爛命換不了它。”
可現在看來,並不是這樣的。
“大爺,您試一試,或者您能找到別的辦法治療。”
老漢聞言苦笑一聲,他搖頭:“沒希望啦,我這雙殘廢腿,拖累了我半輩子。”說罷,他又叮囑明嬌:“你爹的腿,你千萬不能再給別人瞧了,尤其是趙家,知道嗎?趙家的孫子趙寶柱今年八歲了,長得壯實,聽說學武功特別快,前段時間還打死了
一條黑瞎子!”
明嬌頷首:“我記下了,大爺你趕緊把藥熬了,別耽擱了我爹服藥的時辰。”
“唉!”老漢應了一聲。
他轉身準備去廚房熬藥,忽地又回頭對明嬌道:“嬌嬌,我跟你說的事兒你可不能說出去,否則你爹會殺了我滅口的。”
明嬌眨眨眼睛:“大爺你放心,我不會說出去的,我只是覺得奇怪,為啥我爹不能娶妻生子,卻偏偏要娶趙家那麼一個媳婦兒?”
老漢道:“因為她壞!”
說完,他就匆匆轉身進了廚房。
明嬌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背影消失,然後才提步進了堂屋,坐在堂屋的凳子上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