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亦至此，李司楓也沒有再追問下去。
走到對立著的躺屍臺前，掀起白布，死者渾身焦黑，四肢扭曲，可見生前受了極大的痛苦。
“這不是燒死的嗎，怎麼也是妖物所為？”意歡一步上前，說出自己的看法。
“要是都像我們表面看著這麼簡單就好了。”李司楓拿著旁邊的桌布擦了擦手，舉止高貴，“這個人叫阿四，是個打魚的，水性極好，可我們發現他的時候，他的屍體就在水裡飄著，渾身就成這樣一個狀態。”
“水裡飄著一個燒死的人？”賀蘭長蘇自語，上前用指腹按了按死者的面板，“面板呈硬脆乾燥，不像是從水裡打撈出來的。”
“疑點就在這裡。”李司楓接著道，“當時有很多圍觀者，他們都可以作證，身體確實是從水裡打撈出來的，但他身上的面板確實異常乾燥，還是被燒死的，所以我懷疑這不是一起尋常的案子。”
意歡聞言也扶著下巴點頭，“聽你這麼一說，確實玄乎的很，屍體是什麼時辰發現的？”
“昨天未時，太陽當空，由於死法詭異，打撈者不敢對死者有過多的觸碰，也很費時。”
賀蘭長蘇也把目光停在意歡的身上，似要從她的身上找到答案。
意歡柳眉深皺，把能想的可能性全部想了一遍又緩緩搖頭，“不應該是他……”
“你想到了什麼？”李司楓也察覺出了她的不對，連忙追問。
意歡意味深長道，“世人萬物，分為四個等級，神人鬼妖，但在妖族又有修行級別劃分，就眼前這個死法來看，極有可能是深潭火龍而為，但是據我瞭解深潭火龍只會對修行者感興趣，不會無緣無故去傷害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凡人。”
“那會不會是因為一時餓了找不到吃的，所以就拿個凡人墊肚子？”宋天寶說出他的猜測。
毫無疑問地迎來了三道冷厲的目光。
宋天寶連忙閉嘴。
意歡接著道，“就拿畫皮怪來說，它化成人的樣子，就需要靠吸食人的精氣來助長自己的修為，對於那些潔身自好，而且血統高貴的人自然就比一些無所事事，只會尋花問柳的人有營養的多。
但畫皮怪在妖族之中，也算是低階存在，身陷絕境之地，就和去食用一些不合口的精氣，深潭火龍就不一樣了，本身級別就在眾妖之上，又怎麼會將自己的獵物等級降到低階呢。”
言之有理。
李司楓雖有不解，也聽出了個大概意思，“那如果真的是深潭火龍所為，下一個受害者出現的時間大概是什麼時候？”
意歡搖頭，“像它這種級別，殺人已經不需要有時間限制了，它可以化成人形，混入人流之中，讓人根本看不出來，也不再需要什麼特定的食物來維持自己的修為，除非它想繼續修煉，但這樣一來，他就必須得找一些合胃口的食物，比如有修為尚高的妖，或者有修為的術士。”
李司楓和宋天寶徹底明白了，怪不得陳碩走的那麼坦然，還放出沒有他就辦不成案子的狠話。
這案子若真是深潭火龍所為，別說實力相當的畫皮怪了，就連他陳碩本人都有可能成為腹中餐。
走出驗屍房的時候，已經接近正午。
李司楓提議一起用午飯，卻被賀蘭長蘇拒絕，帶著意歡離開了大理寺。
察覺出賀蘭長蘇心情低落，意歡也不敢多言。
直至走在喧鬧的大街上時，意歡才小心翼翼的詢問,“看著你有些不高興，是覺得案子太棘手了麼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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