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，後庭院。
兩棵高大的合歡樹下襬著幾盆千頭菊，如今十月，千頭菊已經開花了。
很多黃色的小菊花朵擠滿了花盆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黃色花球一樣，十分好看。
“意歡。”
李司楓率先開口，“明日我就要成親了，有些話……”
“李司楓。”意歡忽然轉身將他的話打斷，“你覺得賀蘭長蘇這個人怎麼樣？”
突如其來的問題，讓李司楓心頭一頓。
快速思考一番，接著道，“很好。”
意歡豎起耳朵聽著，可吐出這兩個字之後，李司楓並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。
“沒有了嗎？”意歡詫異的看著他。
李司楓搖頭，“這還不夠嗎？我與他也不熟。”
“不熟？”意歡意外，隨即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掩嘴輕笑，“李司楓，我一直以為上次你醉酒之言都是一些不理智的話，後來我回去想了一下，也有可能是你酒後吐真言，所以……”
李司楓深深的睨著她，像是要從她的神色中得到答案。
意歡垂眸，“我很感謝你明知道我的身份，還要護在我的身旁，也很感謝你在我危難的時候出手相救，如果沒有遇到賀蘭長蘇，我或許……會喜歡你。”
李司楓神色動容，剛欲開口意歡接著道，“今日的機會是長蘇有意而為，我也想借此機會把話說清楚，九言是我出了南王府之後唯一的朋友，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待她。”
“我會的。”李司楓嗓音薄涼，“謝謝你肯對我說出這些，如果有來生的話，我希望我會早賀蘭長蘇一步遇見你，這樣的話，就沒他什麼事了。”
意歡垂眸，笑得燦爛，“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，它不像一個案子，我們有了猜疑之心就要去尋找線索，尤其是在感情裡，很多時候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就發生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李司楓抬頭看著呢，即將即將枯落合歡樹，“就連這些樹木都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掉葉，什麼時候發芽，而人的感情卻不能隨人自己安排。”
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……”意歡也抬頭看著合歡樹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，淚水不自覺的溼了眼眶，“我說如果，你們可千萬不要為我難過。”
“你是個樂觀的人，我們當然不會因為你的離去而難過，那樣就不配成為了解你的人了。”
李司楓滿是深意的看著她，“即便別人不懂這些，我懂。”
意歡點頭，“我這一生之中何其有幸，先遇到了主人，又遇到了你和長蘇，現在又結識了九言，豐富多彩，人生已經足矣。”
“那你就好好活著，長命百歲，與我們做一輩子的朋友，到老掉牙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坐在高石岸邊看日出，給我們的孩子講我們的豐富的一生，對了，如果我們兩家有孩子的話，定個娃娃親怎麼樣？”
“呵呵……”意歡被李司楓的話逗笑了。
這麼一笑倒趕走了幾分病態，顯得有些唯美。
李司楓就這樣看著她，恍惚間又回到了他掀起轎簾的那一瞬間。
儘管他多次促使自己忘掉那些，可每次在自己寂寞孤獨或者深夜時都會想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