奮威樓。
此樓作為甘棠所有武者磨鍊技藝、了結恩仇的勝地,一向聲名極大。
不過若想入內,除非武道境界在開脈七階之上,或是高門弟子,否則只能作為看客待在二樓。
即便如此,觀看一場比斗的票價也高達五兩銀子,雅座更是有錢也難求。
但許多人仍是樂此不疲進入其內,不但因為其中那充滿力量與刺激的比鬥,更是因為利益——
與前世的地下拳館一般,奮威樓中每場比鬥皆有設賭局,賭金之巨難以想象,有人在此間一夜暴富,也有人在此傾家蕩產。
趙易雖早知此地,但一來他沒有被人看猴戲的興趣,二來嘛,外有虎狼窺伺,把實力藏好,才是立身之道。
今日來此,倒是看出了此地的底蘊之深——
整個奮威樓,高臺樑柱,皆以鐵石峰獨有鱗鐵巨木所制,可擋洗髓武者真氣衝擊。尋常刀兵,只能在其上留下些許微痕。比趙易所見的鐵樺樹,更多了一絲神異。
不過……
當趙易置身比武場中,抬起頭來,看著高樓上滿滿當當的人群,眉頭不由微微挑起。
真把自己當表演的猴子了?
嚴如松亦有些意外,眼中帶了幾分鋒芒:
“雷翰川,看來,你是想你這弟子,替你將十年前丟掉的面子贏回來?”
“哈哈哈!嚴老弟說笑了,說笑了。奮威樓怎麼說也是我巨闕門的產業,有此良機,老哥我多掙幾兩銀子,想來老弟也不會在意才是。況且——”
向有笑面雷神之稱的雷翰川,此時終於露出了獠牙:“況且,驚羽作為我得意弟子,入門儀典未辦,今日正該以此戰賀之,叫滿城知他姓名。”
嚴如松挑眉未曾言語,趙易卻是笑了,合著要是把自己當墊腳石啊?
就是不知,自己這塊石頭,會不會硌著腳。
此時此刻,那高臺之上,早已人聲鼎沸。
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,逍遙閣新生代弟子與巨闕門秘藏天驕一戰,早已傳遍了甘棠武道圈子。
不少人墊著腳看著其下二人,目中皆有探究。
有人好奇問道:
“這二人叫什麼名字?大勢力子弟,怎生半點名氣也沒有。”
“誰知道從哪冒出來的。”
有人接了一句,卻被身旁一人制止:“莫要胡言,別的不說,逍遙閣的這位當初入門時,可也是鬧出不小動靜。”
“原來是人稱甘棠百曉生的馬公子。”
見得來人,眾人皆是肅然起敬,不由道:“照這麼說,那逍遙閣的豈不贏定了?”
“倒也不見得。”
馬三兩搖了搖手中摺扇,目中透著盡在把握的睿智:“據在下所知,這位驚羽公子可不一般。”
隨後便話止於此,任眾人如何打聽,也只是淺笑搖頭。
直到押注的侍者過來,馬三兩足足在驚羽之上足足押注了三百兩銀子,眾人方才確定,馬三兩手中定然有什麼他人不知的訊息。
並且驚羽的賠率也要明顯比趙易略低一些,奮威樓作為巨闕門旗下產業,既行此舉,定有內情。
於是,不少人都跟著馬三兩,將手中銀子,壓在了驚羽之上。
奮威樓還有三樓。
不過相比二樓,三樓的擺設極為考究雅緻,僅擺著數張間隔極大的桌子,其上瓜果點心常備,顯然是為貴客所備。
今日,這三樓之上,難得有些熱鬧。
一張梨木圓桌之上,一個鬢角微白的中年人撣了撣桌上的檀香,看著身下之景,聽著二樓言語,目中饒有興致。
“小玉兒,未曾想今日你竟也來了。”
在其側面桌上,揹著長劍的美婦人面冷如霜,冷聲道:“杜乃容,你雲霄會能來,我千葉宮為何便不能來?”
她背上長劍輕輕一震,雖未出鞘,卻有劍罡若冷冽寒霜般盪出,自杜乃容額間掠過。
一縷髮絲,輕輕飄下。
可以想象,這劍罡若從頸間而過,怕是立時便會身首異處。
杜乃容卻視若無睹,反而輕笑:“小玉兒,何必這般無情,許久未見,便不能心平氣和敘敘舊嗎?”
“再這般稱呼我,你我可臺下敘舊。”
感受到美婦人散發而出真實不虛的殺意,杜乃容不敢再胡言亂語,訕笑道:
“你這脾性,當真是未曾變過半點。”
“你的無恥亦是如此。”
“呃……”
眼見天要被聊死,杜乃容忙轉移話題,笑問道:
“玉大門主,既然今日有雅興來此,那你覺得下面這兩個小傢伙今日誰能獲勝呢?”
“我不識得他們,不做論斷。”玉冰蟬的回答仍是那般冰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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