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兒行走天下,便該學這般劍術。
只是為何沒有第九劍呢?趙易這般想著。
“想學?”風不忌含笑看他。
“想!”
“哈哈哈!好!”
風不忌放聲而笑:“那便舞劍!”
抬手一拋,破鐵條已入趙易手中。
“哈?”
趙易兩眼發懵,這才哪到哪啊?自己方才看得仔細不錯,可這才一遍,自己哪裡能記得住。
風不忌卻不管他,只輕喝道:
“舞劍!”
趙易不再多想,一步踏出,復刻起了風不忌方才的劍式。
但初學劍的他,又哪裡復刻得出,一切只是依葫蘆畫瓢,雖有其形,卻無其神。劍招連線之間更是生澀,頗有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滑稽感。
風不忌笑而不語,直到面色訕然的趙易停下,方才笑道:
“頑童畫龍,反稱蛐鱔,頗有雅趣。”
趙易不由汗顏。
風不忌卻未再嘲笑他,而是抬手一指,趙易腰間酒壺凌空而起,酒塞開啟。
“喝酒!”風不忌輕喝。
趙易不明所以,卻只得依言照做。
“舞劍!”
於是長劍再動,仍如之前。
“再喝!大口些。”
趙易本想發問,但見師父認真的表情,便再次提壺飲酒,咚咚咚一陣豪飲。
直喝得酒氣上湧,頭暈目眩,老風方才叫停。
“哈哈哈,好得很,男兒便該這般喝酒。”
風不忌朗笑一聲,忽然問道:
“現在那些劍招,還記得多少?”
“徒……徒兒不知。”
趙易打了個酒嗝:“或五招,或三招。”
“妙,妙得很。”
風不忌老頑童般撫掌而笑,囑咐道:
“不許用血氣逼出酒氣,學的劍招忘便忘了,忘光才好!忘光才妙!”
說罷,便又讓趙易繼續舞劍。
這一次,醉酒的少年在月光下踉踉蹌蹌,似幼童般在月光下揮動木劍。
瞧那樣子,似也只能對付得了田邊茂密的油菜花。
風不忌卻是目中含笑,看著趙易亂而不散的步伐,和始終緊握劍柄的手,心中暗暗點頭。
這小子,看似有顆玲瓏心,卻願意將身心託付於劍上,合該他學我劍術。
就這樣,一次次飲酒、舞劍,再飲酒、再舞劍,直至趙易再撐不住,一屁股坐到地上,風不忌才讓他停下來。
“師父,徒兒……徒兒……記不清了……”
天旋地轉,兩耳嗡鳴。
這是趙易第一次喝這般多這般烈的酒。
他看著月光下分成八瓣的師父,知道自己大抵真的是醉了。
“痴兒。”
風不忌輕笑著,一指點在他的眉心,點點清涼沁入,少年垂眸,緩緩睡去。
“忘吧忘吧,等你記起來的時候。劍,便成了。”
待到將沉睡的趙易提回房中,老風搖頭笑著退了出來,忽然猛地拍頭:
“遭了,酒喝早了,要緊事忘記說了。”